“你该庆幸我没真正将她忘记,”热烛灼手,他却握得如赵子钰当日般稳健,“赵子钰,我把她让给你,身为世子,你却保护不了她,让她辗转在多个男人的床上,废物,你真是没用呀!”
叶名琛故意讥讽着现在手无缚鸡之力的世子爷,看着他在地面上拼命起身,但老王爷设的陷阱,他逃无可逃。
“叶名琛,你敢!你敢动穆婉清一下!”浑身的筋骨无一丝气力,但赵子钰的双眼中流淌着杀气。
“该惩罚的,我早就惩罚过了,还记得常欢蛊吗?”赵子钰眼睁睁看着,叶名琛癫狂道:“其实她体内被我放的……是王蛊!”像看到个疯子,叶名琛他就是个疯子。
“你一开始就知道?”原以为是他们的无知,没成想只是他一人无知。
“对,我一开始就有了打算,只是当时置入蛊后,她太乖巧了,我舍不得罢了。”
不是无意,也没有意外,赵子钰这才清醒,他这个挚友到底有多么可怕!
“我拿到王蛊后就知道该将它用在何处了,婉儿……我终究是心太软,要不她王蛊的身份该在三个月前就该被那三位知道了。”
“叶名琛,你到底想干甚!”好大的一盘棋,只是没想到他赵子钰有天能做他人的棋子。
“三国鼎立,总有天要三国统一,你们赵家,晋阳叶家,晏幽温氏……”
所有人都被骗了,他们都天真的以为叶名琛是家仇深重,婉婉还央求着自己告知他所谓的真相,但其实,他们有更庞大的目的-整个天下!
“叶名琛!”再也拿不出所谓的气势了,看着与自己一样的脸,“你与我父王想怎么密谋都无所谓,我只求你不要再伤害她了!”
叶名琛不费吹灰之力就踹开了赵子钰的手,“都到了尾声了,世子,你现在才求我?不过你放心,一切会与之前一样,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她不会发现我所做的一切。
还有就是,等太后夜宴那日,我们三军攻破城门,我会顶着你这张脸,带着她到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让她与假的赵子钰相亲相爱,了却一生!”
疯狂吗?他是疯了!利用自己的女人去毒害那三个上位者,这么多年,因长生不老的愿望,晏幽的邬琳琅,大渠的赵昂,他们都包庇着,保护着那个无耻之徒!所以,他们三个都下地狱吧!
“叶名琛!”迈步门口时,地上的赵子钰叫嚷道:“婉婉即便到现在也因担忧你太执着仇恨,反会害死自己,而让我告知你所谓的真相!”
他没有止步,只是手心的扇子被握碎了骨架,“来人,好生照顾世子,盛宴未完之前,绝不可让世子离开这儿半步。”
御花园中,穆婉清回宫路过时,“温姑娘,好巧!”冷冷冰冰,容貌也似雪莲般寒彻,这样别具一格的美人,穆婉清不惧,反而是心生向往。
“不巧,我在这儿等你很久了。”
“等我?”穆婉清惊诧道:“找我什么事儿呢?”
御花园人来人往,这一个丑女与美人相对话,难免会惹人注目,“这里不方便说,不过是无忧的事儿,你跟上便好。”
长廊回旋,她们行至一僻静的宫隅,大门,回廊,又走过了穆婉清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的屋子,在一处木门前,停住了脚步。
那屋子很暗,温良递给她一根燃着的蜡烛,“你进去便好,无忧在里面等你。”没有一丝情感,穆婉清从她的话里听不出任何的端倪。
“无忧?”推开大门,穆婉清走了进去,那屋子昏暗,不过借着烛光,穆婉清才清楚温良为何大白天给她蜡烛的理由,所有的窗都被厚厚的木板封住,透不得光,也见不得风。
“无忧。”生出一丝的恐惧,也许是这屋子太昏暗,冰冷了,穆婉清只觉得自己的寒毛在一点点耸立。
“无忧。”蜡烛的光圈在穆婉清的推进下,终于照到了床塌上的季无忧,但还未欢喜,穆婉清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幽暗的烛光一点点逼近,她面前的,是发丝雪白,容颜苍老,若不仔细辨认,便以为是8,90岁垂垂将逝的季无忧。
“婉婉。”
那声音沙哑极了,与前几日相见的季无忧分明是天差地别,但穆婉清还是认出了她。
“无忧……”穆婉清坐在床塌上,拥住季无忧起身佝偻的身子,你还好吗?她习惯性想问的话,被自己止于舌尖,好吗?她分明一点都不好!
“从何时开始的?”
“就我们出宫喝完酒,回来后便这样了。”季无忧气虚沙哑,每个字都要停顿下调整呼吸。
“那……那我应该早点回宫的。”三言两语,穆婉清没有细问季无忧的病症。
几面之缘,虽相同经历来到这世界上,但并非自己的因果,所以要坦白吗?想必他们还未明确自己的作用吧!
“婉婉,你不知道我穿越到这具身体时,邬琳琅就死了,我以为自己是因祸得福,没想到本主死了,但她身上的蛊毒却未被根除。”
“蛊毒?”
“好像是这个老太婆为了长生不老而吸食了许多人蛊的鲜血,但那些蛊都是子蛊,进入人体内后会产生一种毒素,每个月月圆之夜便会因积重难返而迅速苍老,偏偏这种毒素只能被王蛊所化解。”
“王蛊吗?”穆婉清在脑海里搜索着答案,但好像,从未听过什么王,子之分。
穆婉清思索之际,未曾察觉,苍老的季无忧靠在她肩上,隐于暗处的诡谲神态,“王蛊能解百毒,即便是赵世子那样的诡异之症也是被王蛊所化解的。”
拢在季无忧肩头的手突然一滞,王蛊,原来她体内的蛊如此不简单,快忘记的人又浮现眼前,他,以爱的名义所下的蛊,是真不知,还是另有他意?别院里,那个疯了的,拥着自己要一起下地狱的男人……穆婉清乱糟糟的心得不出什么有用的结论。
不过现在,重点不是那男人的意图,而是无忧,既然已确定了了自己对她是无害的,那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