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擎深走出校门之后,直接开车回了傅氏老宅。
车窗外的风,让他脑子清醒了一些。
有些事情,该找老爷子谈谈了。
最近老宅的气氛有些压抑,即使心大如王三,都感觉老爷子的身体像是越来越不好了。
但他又看不出个所以然,都不知道要不要通知少夫人。
王三这些天都不玩了,傅老爷子没精神,他也天天闷闷不乐的。
突然听到有脚步声。
王三懒洋洋的打了声招呼:“傅少好呀。”
傅擎深没有理会,带着一身阴霾,直接上楼推开了书房的门。
懒洋洋的王三都清醒了几分。
傅少看起来怎么火气这么大,这样去找老爷子,该不会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老爷子本来就没什么精神,可不能被刺激了。
王三不怕死的跟了上去。
当然,王三还是在意小命的,就在书房门口等着,没有偷听,也不去偷看。
傅擎深推门进去,反手关上书房的门。
傅老爷子手里端着茶缸,闻了闻又放下,像是看不到傅擎深的戾气,笑着道:“小语那孩子管得严,不能喝酒了,只能闻闻酒味咯。”
傅老爷子喝了几十年的酒,酒瘾很大,但答应温软语戒酒之后,就没有再喝过一次。
他经常端着茶缸,茶缸里装着酒,也就闻闻,一次没喝。
傅擎深没有半点想要闲谈的意愿,直接说道:“是你让那个野种出去丢人现眼的吗?”
傅老爷子脸色严肃:“擎深,不要这么说这么难听的话。”
“难听吗?我只是实话实说,我父亲和小姑生下的孩子,不是野种是什么?”
傅老爷子脸色刷的一下惨白,像是被揭开了内心最无法接受的事,不停的咳嗽起来。
傅擎深面上半点没有感情波动,冷冷的道:“不想让那个野种死,就让他滚远点,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擎深,我知道他们对不起你,但他们都死了。邬云那孩子本就有病,活不长的,他说他说想看看这个世界,我无法拒绝。”
“呵,活不长吗?那不如现在就死了吧。”
傅老爷子咳嗽着,着急道:“擎深!我快要死了,你想让我死不瞑目吗?邬云终究是无辜的。”
傅擎深语气却越来越冷:“老头子,我说过不要再威胁我,即使是用你的死亡。”
极致的冷漠之后,他大笑起来。
无辜这两个字,像是撕开了傅擎深所有的压抑。
他笑得无比疯狂的道:“哈哈,无辜!你跟我说无辜!那我呢?我八岁被母亲送回傅家,交给我所谓的父亲,说是让我去过好日子的,可结果,我那亲爱的父亲和他亲妹妹搞到一起了,这两人把我关在地下室囚禁虐待了五年,他们一个是我的亲生父亲,一个是我有血缘关系的小姑。”
傅擎深扯开了衬衣的扣子:“看看!你不是看过这些伤吗?我想想啊,致命伤3处,骨折12次,身体里取出26根针,大大小小的伤口,算了,根本数不清。我像个下水道的老鼠一样被关在地下室五年,我的好二叔傅荣峰意外发现过我,他事不关己的没管。傅叶这位二姑,就从我头顶上打开的小铁窗上走过,怕牵连也假装没看到。而你!傅家德高望重的傅震霆!我进入傅家五年,五年你一次都没有见过我,却从没想起过我。这就是傅家人!你跟我说无辜!”憾綪箼
这些,都是傅家藏了多年的秘密。
“噗!”一大口鲜血吐出。
傅老爷子摇摇欲坠。
最肮脏残忍的伤口被撕开,即使过去了好多年,依旧鲜血淋漓的疼。
傅老爷子满嘴血沫,声音都发颤的道:“擎深,对……对不起。”
看似冷血无情的傅擎深,呼吸一滞。
他开门试图叫医生。
本就等在门口的王三,见书房的门突然开了,下意识的抬头望去,见到了一身是血的傅老爷子,王三整个人都懵了。
然后王三急得直接跳起来,比傅擎深更快的大喊了一声:“医生快救命啊!”
喊完之后,王三又跑进书房,挡在老爷子面前不让傅擎深靠近。
他愤怒看着傅擎深:“傅少,你做了什么?老爷子要是出事,少夫人不会原谅你的!”
王三比很多人都清楚,傅老爷子对于温软语的重要性。
他答应过帮少夫人看好老爷子的,可他好像没能做到。
傅擎深精神有些恍惚,都没理会王三的愤怒。
他仿佛回到了当初。
他被关在地下室里,吃着染血的满头,他们给地下室开了个天窗,让他能看到外面,却永远无法离开。
有一天,他看到那对恶毒至极的兄妹,抱着一个婴儿。
是那对兄妹生下的野种。
婴儿似乎出生就病了,他也迎来了越发疯狂的虐待。
他亲爱的小姑说,她的孩子过得不好,他也休想好过。
他亲爱的父亲说,只要你开心,把那地下室的狗东西杀人放血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