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也是我在日本认识的第一个男孩子。
和他认识是因为他在我工作记者站对面的打工,熟悉起来却是半个月月后我在日本遇上第一场地震的时候发现他竟然是我的邻居。
记者站在新宿的中国大使馆附近,位置原因,周围一些店面的员工都多多少少会些中文,报道那天中午我去便利店买午餐的时候第一次见到达也。
大概和我刚到东京有关,穿着打扮还是和当地年轻人有些区别,于是达也在结账的时候用熟练的中文像我介绍,“fami的炸鸡很棒喔,很好吃。”
我意外地抬起头,看见那张脸的时候顿时有点儿愣。
好吧,我承认第一眼见到达也的时候觉得他和陈识有些神似。神似而已,仔细看的时候并不像,人家孩子要年轻多了。
我多看了他两眼就把那孩子看的害羞了,以为我不懂中文,又说了句广东话,最后再绕回了日语。我笑一下说声谢谢就拿着自己的东西走人了。
后面的一段日子我简直忙的昏天黑地,在国内的时候前后也实习过一年,但到了东京要做的工作明显不一样了,除了每天要在演播室和国内的连线之外上午下午都要出采访,一整天不是在国会附近采访就是在涩谷新宿一带报道各个党派党首的演讲宣传。
而这样千篇一律又紧张忙碌的工作其实最大的好处就是把我整个脑子整颗心都填满了,那些糟心事也就都忽略了。
当然,这期间我也没见过达也。
第二次见面是在我住的公寓。
那是我到日本后第一次遇到地震。实际上震中在关西,我住的地方是东京和神奈川的交接处,震感只有二级,但对我来说算是很严重的了。桌子开始摇晃的时候我就走到了门外。
刚好达也从电梯里出来,他看了我一眼,有些不解。然后地面又摇晃了两下,他才问我,“你是不是害怕?”
我摇头,说没有。
然后他礼貌的笑一下去开自己房间的门。达也就住在我隔壁。
见到他的时候我已经认出来他是便利店打工的男孩子,不过很明显他并没有认出我。等到他进去之后我也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了,要开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很愚蠢的错误,我把钥匙锁在里面了。
手机什么的当然也在里面。虽然可以找房东来开门,但是有一个稿子急着要传回去。没办法,我只好去敲达也的门。
他开门之后我说明来意。
日本公寓的阳台都是开放的,所以我想接用他的阳台爬到自己的房间里。
达也往下看了一眼,问我,“十一层,你没问题吗?”
我根本就不敢看,勉强点头说没事。
然后我就真的准备爬了,其实从这个阳台爬过去是没什么危险的,但是搂很高啊,不小心看到下面的时候腿都在发抖。于是达也扶着我下去,“还是我来吧?可以吗?”
我拼命点头,一直说谢谢。
我必须承认个子高腿长就是有优势,我半天都没翻过去,达也两下子就跳了过去,然后指着房间里面,“那我进去咯,你去门口等我。”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达也已经把我房间的门打开了,扬着嘴角笑,突然他好像想起什么,问我,“我们是不是见过?在新宿的fami?”
这件事确实是很巧很巧的,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在新宿,但是公寓在东京和神奈川交接处的川崎。
这两个地方说远不是很远,但毕竟属于两个城市了。
都内的房子租金普遍偏贵一些,所以不少在东京工作的人都是住在神奈川千叶埼玉这些东京周边的县的。而我的租金台里会报销,所以选择住在川崎也不是出于金钱方面的考虑。喜欢这里一来是相对僻静一些,二来是因为公寓对面就是多摩川,站在窗子前面就能看到长长的河流。我是在河边长大的,对这里多多少少就有些亲切感。
每天晚上我都会在河边坐一会儿,后来又在河边遇见达也几次,他是来跑步的,说是在上面看到我就来打个招呼。
达也又告诉我一个人在下面很危险的,会有什么不良少年啊,痴汉什么的。他建议我可以到上面顺着河边散步也很好的,或者和他一起跑步,这样能锻炼身体。
我也没急着回答。
然后达也很紧张的解释他没有别的意思,真的是因为女孩子自己在下面比较不安全。
我和他说我没有误会。
他冲着我爽朗的笑一下,好像在等着我跟他上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