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那里吹了半天。
陈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只手捏着我的脸颊,“向西,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很委屈?”
我也没说话,这会儿我和陈识一样,不知道。
委屈吗?一开始确实不觉得,但曾经一有段时间,他还在北京的时候我会经常没有安全感,当别人天天和男朋友去约会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啃书,要么就去打工,即使那样我也感觉生活里少了点儿什么。
不过现在,我并不觉得委屈。
哪怕陈识明天就打包行李去他的广州,我大概也不会委屈,经历了一些事儿,人的心态会变。
我现在,并不怕和陈识再展开一场异地恋,而是担心他为我留下后会不会有一天后悔。
陈识说他和我的想法也差不多。
如果我真的要他为我留下他一定会答应,但以后是不是真的有后悔那天他自己都说不准。我明白,我换我,我也说不准。
就像我义无反顾的跟着许易去日本那样。
所以陈识又说,如果我们有个孩子他就有决心了。
我不问也知道为什么,这就是好多年轻人最后选择奉子成婚的原因,有时候我们自以为是的爱情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坚定,也未必能带来足够的勇气。
但在有些人眼里,有孩子了就不一样了,那是一条生命,足够强大让另外两个人坚定的把自己绑在一起。
陈识就是这种人。
我也知道陈识爱我,有多爱?很爱很爱。然而没有我他也一样能好好的过日子,放弃梦想的话,却未必能幸福了。
说白了,陈识对我的爱还是有一定的限度的。
扪心自问,我也是这样,我们俩都是凡人,演不出电视里的那种轰烈剧情,我们相爱了,但没到那种生死相许的地步。
以后可能会,但现在明显火候不足,所以陈识这时候的动摇我特别能理解。
我抱了抱陈识,我说,“等我开学后,你去广州吧。”
陈识看着我,良久,还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又过了一礼拜,我干脆把贴在床头抄着排卵期的小纸条撕了,我和陈识,该恩爱还是恩爱,一样手拉手整天的招摇过市。
至于怀孕,还是顺其自然,前段时间我们俩都太紧张了,把话说开了反而会好一些。
挑了个风和日丽又不算特别热的日子,我们去拍结婚照了,对我们来说,结婚只是早晚的问题,婚纱照提前拍了也没什么。
许尼亚他们也跟着,好说歹说的影楼那边答应让我们五个人一起上镜,就是要最后把照片都摆在店面当招牌。
那当然好啊,这点儿小虚荣我们这些年轻人还是有的。况且他们几个对成名不成名的也没有特别的迫切了,所以完全不担心被发现恋情什么的。
瑞瑞也网上看到我的签名,知道我们要去拍婚纱照还特地介绍了一个圈内有名化妆师,费用他出,就当份子钱了。
确实比影楼的化妆师要好,样片的效果我们也很满意,就是把陈识拍的太帅了。
以前我没发觉,虽然我一直喜欢陈识,但也就是觉得他挺好看的,学校校草的那种感觉吧,但这两年过去,其实他的样子也有了细微的变化,比那时候长的更开了,尤其弹琴唱歌时的神态,让我感觉很像一个人。
像许易,比许尼亚那个亲弟弟都像。
而这时候我和许易已经有四个月没有联系过了,我们俩终于回归了应有的关系和位置。
从样片出来到拿到真正的相册还需要挺长的一段时间,房子也在装修着,不过趁着没有通知亲戚朋友,婚礼的事儿肯定要暂时取消了。
说清了前因后果,我妈和陈奶奶也都接受。
不接受也没办法,两个老人家都被我们俩折腾惯了,我妈对我也不像从前那么催促了,大概是明白催也催不出个结果来。
只是她们不理解,为什么陈识一定想要出专辑当歌手,是想成名?还是想怎么样。
而我明白,这是陈识的梦想,从年少时就开始的,想要开一场演唱会,最开始可能有更多细细小小的原因,可到了后来,就变得简单了。
骨子里,陈识并不甘于平凡的生活,他不是不能吃苦,只不过离开了那把吉他,离开了他的音乐,生活就会变得索然无味。
这样的梦想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我能理解的也未必是他真正想要的全部。但即使这一点点,都足够支撑一个人不断的去奋进了。
一旦有一天那个梦想和自己无关了,茫然,痛苦都会接踵而来。
我怎么舍得呢。
江湖里的乐手多,大家也经常一起聚会,有人说slam想成名也不一定要靠公司,现在大公司看到差不多的人都签下来,尤其是那种不保证发片什么的。
即使自己包装不好也要签下来耗着,就怕被竞争对手签走。
真正签约以后能混出头的确实没几个,还不如去参加选秀。
2004年的夏天,选秀两个字异常火热,一批又一批的年轻人挤破脑袋去参加,各个电视台里天天都是不同比赛的海选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