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点了点头,五竹在过往的岁月里可能到过神庙。
只是他却连门也进不去便会遭遇追杀他或许能打过庙里的一人两人,但若是对方一涌而出呢?
这样的伤感是对五竹叔所发,并非是为了眼前之人。
“母亲是你下令抹除的吗?”范闲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波动,场间也只剩下了他的声音。“不错。”
“当年北伐之后,朕体内的经脉尽断,口不能动鼻不能闻、眼不能视而不得听!世界一片黑暗宛如一个活死人!”
“只有灵魂尚能思考,被困在这副躯壳里不得解脱。”
庆帝画风一转,竟是开始讲述起许久之前的事。
“在承受了无尽的孤寂与煎熬之后,这片黑暗给了朕一个答案,亦或是一个决心!”
范闲听着庆帝的话语,感同身受,好似能亲身体会这话中的黑暗与孤寂,心灵为之一颤。
他前世也是卧床几年,就连身体也动不了。
那种熟悉的陌生感,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次。
没想到,庆帝居然能面无表情地再次将那种感受说出,这无异于是再次回忆起了那一种感觉。
只从这一点上来看,范闲不如庆帝远矣!
“除了自己,皆是虚无!”庆帝冷漠的声音还在继续,“黑暗才是众生的归属,这一世,为了这个位置,为了庆国,朕可以做到无情!什么亲人与朋友,朕都不需要!”
“阴差阳错,那一次重伤后朕醒了过来,不光是内伤痊愈,更是成就了大宗师之境。”
“那时朕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陈萍萍与宁儿(大皇子母亲,东夷人),也是在他们的照料下,这才有了现在的朕。所以,朕对他们是最信任的。”皇帝的表情变得狰狞了起来,他一字一顿道:“朕这一生最大的错,就是让陈萍萍这条老狗活到了现在!”
很显然,今天发展成了这样的局面,没有陈萍萍参与,他是不相信的。
“朕信错一人,便成今日之格局。”
这仿佛有些自嘲的话,没想到却将一位老跛子给引了出来。
“多谢陛下赞誉!”陈萍萍座下的轮椅在影子的帮助下,被缓缓地推了出来。
看着庆帝脸上那诧异的眼神,陈萍萍显得很是开心:“陛下可是在想,为何言冰云没能将消息传递出来吗?”
庆帝没有回答,只是盯着陈萍萍,眼神依旧威严。
“这人都是会变的,何况是成家的男人呢?”
“哦,对了,忘记陛下便不是这样的人,自然便理解不了了。”
陈萍萍表情一变,冷然说道:“为了这把龙椅,您将小姐当成了威胁.尽管她对您有着如此恩义,更是为这庆国带来如此改变,您依旧选择将她杀死!”
“从那一天开始,陈萍萍也跟着死了!活下来的人,只为了复仇而已!”
庆帝呵呵一笑,好似并没有将这残废之人放在眼里。
先前的惊讶,也只是在好奇坐在轮椅之上的陈萍萍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罢了:“庆庙内的苦行者是你们的人?”
“这个问题并不显得重要。”
李安微微一笑。
庆帝点了点头,侧头看着范闲,示意他还有着什么疑问,今天日子大好,正可一一解答!
“您当年究竟是怎样让神庙站在您的背后的呢?”这是范闲心里最大的疑问,他皱着眉头等待答案。
尽管李安知道一些内情,对庆帝将会如何回答也是有些好奇。
“朕没去过神庙,在肖恩一事之前,朕甚至都不知道神庙在哪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