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松野喝完饮料正欲离开,一个身穿西装、系着红领结的干瘦男子却突然挤到了肯特身边。干瘦男子轻拍了一下肯特的肩膀,阴阴地笑着问,“发尾兄弟,忙着呢?”
肯特回过头,瞳孔瞬间放大,并显露出一脸的惊慌,接着,他的右眼还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松野不禁纳闷:你这是什么反应?怎么跟突然见了鬼似的?
正想着,肯特已经和那人搭上了话,只见他迅速换上笑脸,谄媚道,“骷髅哥,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没告诉兄弟一声?”
松野不禁一怔,连忙打量起面前这个干瘦的男子——目测身高不到一米七,体重不超过九十斤,寸头,没胡子,眼窝凹陷,颧骨凸出,两腮根本看不到肉,看上去就跟个骷髅头简单包个了人皮似的。他想:都瘦成这样还能被传成手撕活人?这帮流氓是不会吓唬人吧?
骷髅说,“发尾兄弟这么忙,我怎么敢打扰到你啊,万一影响了你的生意,我岂不是犯下了天大的过错了?”说完,他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干瘪地笑了笑。
不知为什么,松野突然感到一丝阴寒,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肯特笑道,“骷髅哥真是说笑了,咱俩啥关系?比亲兄弟都要亲!”说着,他便冲酒保打了一个响指,高声吩咐道,“我骷髅哥今晚的消费由我买单!”
“明白,发尾哥。”
肯特又吩咐道,“先给我骷髅哥来杯九十三号!他最喜欢喝这个!”
“好的,发尾哥。”酒保开始制作鸡尾酒。
“骷髅哥,坐!”肯特一边浮夸地笑着一边拉骷髅坐到了吧台前。待骷髅坐稳后,肯特又问,“骷髅哥,是不是找小弟有什么事呀?”
骷髅点点头,露出赞赏的笑容,“发尾兄弟就是聪明,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因为和聪明人说话不累。”
肯特连忙摆手,“我就是一白痴,骷髅哥可别夸我了,我他妈小学都没毕业呢算他妈什么聪明人?真聪明还得数骷髅哥和极上冰大哥,你们,才是真聪明人。”说罢,他便对着骷髅竖起了大拇指。
骷髅抬了下手,眼睛里射出两道寒光,直直盯起肯特的脸,“臭屁的话就先别讲了,我们还是先聊正事吧。”
肯特马上收敛起笑容,正色道,“骷髅哥,你说,只要是小弟能办到的事儿,绝不推辞。”
“我有个兄弟叫‘铆钉’,之前是替獠牙管果子(黑话,单指从事按摩女郎、出台女郎一类工作的女性)的,可最近几天突然不见了,”骷髅阴森地笑了一下,继续说,“所以我想请发尾兄弟帮我找找。”
肯特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他连忙扭过头冲酒保大声嚷嚷道,“酒呢?他妈的怎么还没做好?你是想故意让我下不来台是不?”
酒保连忙加快手里的动作,又连声说,“这就好,这就好……”
肯特大骂道,“废物,操你妈快点!”
骷髅拍拍他的肩膀,“不急,咱们先说正事。”
肯特看向骷髅,指着酒保皱眉道,“这傻逼摆明了想给我难看,等散场了我他妈非揍他一顿不可!”
酒保听到这句话之后明显哆嗦了一下,松野注意到他的手都开始发抖了。
骷髅并没有继续接肯特的话,而是微微一笑道,“发尾兄弟,我刚才拜托的事情你还没答应呢。”
肯特连忙笑着问,“那个人叫什么来的?我刚才只顾着想鸡尾酒的事来的,所以没怎么仔细听。”
骷髅歪起头,淡淡地说,“铆钉。”
肯特一怔,随后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他呀!”他顿了一顿,又道,“那小子回家去了——他老妈死了,他回去奔丧去了。”
“是吗?”骷髅盯着他的眼睛问。
“千真万确,”肯特十分确定地说,“那小子回家之前还跟我喝了顿酒,他当时哭的稀里哗啦的,就他妈跟刚死了亲妈似的——啊,不对,他就是刚死了亲妈,”他啧啧两声,又嘿嘿一笑,“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好,可我又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对,总之他当时哭的屁滚尿流的,就好像马子刚被别人上了似的……”
松野不禁在心里吐槽道:你就别乱比喻了,真是越比喻越离谱了……
肯特顿了一顿,又道,“他老家在G区贫民窟,估计过个十天半月的就会回来了,所以不用特意找他。”
骷髅将信将疑地点点头。这时,鸡尾酒调好了,肯特赶忙从酒保手里接过来,然后又给骷髅递过去,“九十三号。骷髅哥,请!”
骷髅伸出苍白细长的手指,接过酒杯,放在嘴边抿了一口,接着轻轻晃了晃酒杯,“铆钉吧,以前是跟过我大哥,但是吧,他也只是个边缘人而已,而且连我大哥的面都没见过,所以——”他猛地看向肯特,肯特被吓得一激灵,“所以我这个小兄弟要是哪里做的不对,还希望獠牙能高抬贵手。”
肯特露出十分难看的笑容,解释道,“骷髅哥,铆钉真回家去了……”
骷髅微微一笑,“但愿如此。”说着,举起酒杯,“发尾兄弟,来,走一个,为了铆钉能够平安归来走一个。”
他的目光冰冷刺骨。虽然隔着一个人,但松野还是能隐隐感觉他身上那股瘆人的气息。
肯特要来一瓶啤酒,在和骷髅简单碰杯之后一饮而尽。他的喉咙咕咚咕咚地作响,就像是在喝着难以下咽的苦水似的。ωωω.gǎйqíиG五.cōm
喝完这杯,骷髅便离开了。临行前,他冷冷地对肯特说:铆钉的老妈还在家里等他回去呢。而且他也不是G区人,而是R区人,所以,我希望能尽快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