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丈近来不好吗?”
“嗷……”苏亶连忙又道:“臣很好,吃得好,睡得好。”????“刚去见了舅爷,舅爷又在教导孤。”
“高士廉如此教导太子,实乃社稷之福。”
就快要走到宫门,苏亶停不下脚步,他拿出一张纸递上,“太子殿下,这是关中各地望族联名写的书信,武功苏氏,京兆杜氏,华阴杨氏,京兆……”
“行了,孤自己看。”李承乾打断他的话。
“是……”苏亶又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这是关中士族们的联名书信,信中之意皆是往后如何善待乡民,绝不为恶的承诺。
李承乾看完了书信,道:“岳丈有劳了。”
苏亶忙行礼道:“此事本不是武功苏氏主张,乃关中各地士族,他们知晓小女嫁入东宫,便推举武功苏氏为首,让臣将此信交给殿下。”
李承乾道:“如此说来武功苏氏如今乃是关中士族之首。”
“臣……臣……臣……”苏亶有些结巴地道:“臣万不敢当。”
李承乾接着道:“这信孤收下了,若将来各地士族子弟有言行不妥,孤还是会将此信拿出来。”
“这是应该的。”
“其实武功苏氏若能与乡民交好,不去祸害乡民,你们成了关中士族之首也无妨。”
“臣不敢当。”
听着岳丈还是这句话,索然一叹。
李承乾道:“岳丈随孤去看看孩子与婉儿吧。”
“臣不用了,其实来之前小女已有书信送来。”
“当真不用?”
苏亶道:“臣还有急事,就不久留了。”
李承乾作揖送别。
苏亶又是行了一个大礼,迈步就要离开。
“要不一起用个饭。”
苏亶闻言停下脚步,这才回过声道:“臣领命。”
李承乾领着岳丈一路走入皇宫中,苏婉与宁儿正在给两个孩子试着衣裳。
苏婉见到是父亲来了,忙上前道:“怎么来洛阳了?”
苏亶看到女儿,就有了笑容,他道:“殿下说吃个饭再走。”
他见到了正吃力爬下桌子上的孩子,这个孩子一脚踩着桌子,一脚试探地放在椅子上,就这么吃力地爬了下来。
“这孩子都这么大了。”
苏婉道:“於菟!”
闻声,这孩子快步跑来,道:“娘!”
“这是你的外公。”
小於菟眨着大眼睛,淡眉毛紧蹙,瞧着眼前这个面带笑容地中年人,低声道:“外公?”
苏亶点头道:“哎!”
小於菟又道:“外公!”
“哎!”
这孩子觉得颇为好玩,便一声声地叫。
苏亶面带笑容,看到这孩子便觉得往后为太子舍了这个条命都是值得的。
李承乾端来了饭菜道:“岳丈,饭菜简单了一些,还望……”
“无妨。”苏亶忙道,他从女儿的怀中接过这个外孙,又道:“这孩子真沉呀。”
小於菟努着嘴道:“於菟不沉,爷爷都抱得动。”
苏亶脸上尽是笑容,道:“嗯,不沉。”
当饭菜准备好,东宫一家坐下来用饭,李承乾又听苏亶说了许多关于关中士族的事。
虽说名义上还不是关中士族之首,但各地士族这般推举,苏亶就算是不想要这么名头,也由不得他了。
河北之事后,关中各地士族是最先响应的。
本来这几年,关中士族很听话,京兆府让他们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做。
现在他们希望借着武功苏氏与东宫的联系,想方设法存续下去
当被逼到墙角之后,他们的要求就只剩下了存续。
也只有这样,士族才不敢伸手。
送走苏亶之后,李承乾看着山东送来的书信,河北出事之后,河南与山东的世家都在打听消息,纷纷担忧会落得河北那样的下场。
其实李义府已在山东博州奔走,并且还很顺利。
查要查得仔细,最好一网打尽。
如今山东各地都有了防备,反倒是给博州添了麻烦。
李承乾又打开上官仪的书信,他在博州查问时,确实发现了几个案子,只是就在河北出事之后,李义府本想要找的几个证人,莫名被杀害。
对方作出了防备的举动,想要剪除线索,并且毁灭证据。
河北的事,就是他们最好的前车之鉴。
但只要出了人命案,李义府就有了查案的由头,能够留在山东,并且也有了更好的借口盘问各县的县令。
再看稚奴的来信,看他在信中的陈述,李承乾隐约觉得山东的事,比河北更棘手。
另外是李景恒与程处默送来的消息,崔仁师如今人在渤海,正在给崔氏戴孝,其人十分悲伤。
当初卢氏的案子就是这个崔仁师在帮忙周旋,至今没有结果。
“太子殿下,天色不早了。”
闻言,李承乾这才抬头看到宁儿,看向窗外,明月就高挂在夜空中,不知不觉也已是深夜了。
夜风吹入,让桌上的信纸掀起了一角,时不时地起伏着。
寝殿内很安静,两个孩子安静地睡在小床上,李承乾给他们收紧被褥。
入秋之后,洛阳的夜里很凉。
宁儿道:“殿下是有心事?”
“舅爷说孤也可以做个桀纣之君。”
“殿下不是桀纣,殿下是天下最良善的人。”
“记录史书的人恐怕不会这么说。”
苏婉道:“以往有人说汉武帝征战匈奴,是个建立功业的皇帝,后来也有人说汉武帝几次征讨匈奴,导致民生凋敝,各地民户十不存一,对此还颇有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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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