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县城也没发展起来,总共就那么点大,造船厂虽然说在县城,但是也是在县城周边的一个偏僻村子附近,父子俩蹬自行车都还蹬了二十分钟才到。
仔细的了解了一下,合股的那条船在7天后就打算下水,先试水几天,没有问题以后7月1号交付。
今天他们要是没过来,厂里也打算等傍晚的时候打电话到村委会通知阿光,问他们到时候要不要来观摩。
一般情况下,都是会过来的,毕竟新船试水是大事,更何况这么大的。
而他们家的那条船已经开始打造了,骨架都打好,并且因为最近又招了一批学徒,分配到各组,人手充足,说要是顺利的话,或许可以在年前把船赶出来。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足足提前半年,早到手早挣钱。
这条合伙的船虽然说他有份,但是毕竟他占的份额只有三股,并不完全属于他,现在造的那条船才可以真正说是他的。
叶父站在新船上面不停的来回打转,这里摸摸那里敲敲,怎么看都看不够。
叶耀东都在底下说完话聊完天,催着他走,他都还半天不下来。
“2点了,该回家了爹。”
“哦哦,来了来了…”
这个来了来了,又让他等了十几分钟,他爹才依依不舍的从船上下来。
“这新造的船看起来就是好,哪哪都好,刷的漆看的也亮眼。”
“都是钱!大笔钱下去可不得哪哪都好?走了,回家了,回去还得接货。”
叶父出门前都还意犹未尽的摸了两下,“你的船要是年前能交货的话,那就双喜临门,过个好年了。”
“嗯嗯,再等大半年看看,今年过年好像是2月份,那还得有8个月。”
“大船抗风能力强,到时候好好挣钱……”
父子俩心情很好的慢悠悠的蹬着自行车回家,但是等回到家后,心情就不咋滴了。
“大伯母刚刚过来说了一下,说阿凡哥后天刑满释放回来,到时候让我们自行车借大伯用一下,让他去县城接人,我已经应下了。”
“哦,应下就应下吧,就是到时候用完了你记得洗一下,顺便拿黄纸烧一烧。”
“嗯。”
父子俩都没有说啥,借就借了吧,倒是叶母下了班回来听说后,脸瞬间就拉的老长,小心眼的破口大骂。
“脚就那么金贵了?还要骑自行车去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赚了大钱,风光的还要骑自行车去接回来。她怎么不找别人借,光找你们借了,晦气!”
叶耀东也觉得挺晦气的,但是阿清抹不开面子已经借了,那就算了。
“光会蹬鼻子上脸的,今天借自行车,明天都不知道借啥,前段时间还想狮子大开口的过来张嘴要船,塞林木,月月给…她老母啊给,等会儿我吃完饭就过去,说不借。”
“自行车可是大件,哪里说借就能借的?要是平常有啥事需要用到的,那借就借了,我也不说她。这大牢里出来,还要骑自行车去接,说出去给人笑话,也平白给咱们添晦气。”
“你媳妇外村的,过来也才几年,脸皮薄,不好说,不好拒绝,等会我去说。”
叶母碎碎念个没完,“是想着我们家好说话,好欺负呢?欠我俩儿子的钱都还没还回来,还好意思…”
“这都已经应下了,都说借了就算了,也不是外人,接的也是侄子。”叶父皱着眉头,有些抹不开面子。
“这怎么能算了,你当人家是侄子,人家骗你钱的时候也没把你当叔,这招晦气的事不能干,反正也没叫你去说。”
“那都应下了,再过去说,人家该说咱们瞧不起亲戚……”
“哎,我还真瞧不起他们,什么人嘛……”
“跟阿凡关系又不大,他也是被骗……”
“都是一个妈生的亲兄弟,自己不心动还能被骗?你闭嘴,不想跟你说话!”
叶父瞬间闭上了嘴巴。
林秀清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够强硬,再加上大伯母跟他婆婆一样,都不是啥省油的,老太太也在一旁唉声叹气的,她也没好意思拒绝。
叶耀东看着他娘斗智高昂,仿佛一只即将出征的大公鸡模样,也不说话,只目送她出去。
然后才问道:“是不是还得给他们家送鸡蛋啊?”
林秀清点点头,“这个要的。”
亲友都得送,这个是习俗,意味着让晦气滚蛋,洗心革面。
“等会儿我去阿光家说一下过几天新船试水的事,顺便给他说说二堂哥快回来了。”
“今天去县城顺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