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紫禁城,朱慈烺这个皇帝做的实在是太憋屈了,别人登基都是极尽奢华,场面恢弘,不管是先帝的葬礼还是新君登基,那必定是极尽人间之能事。
可是到了他朱慈烺却完全不一样了,先皇大行,自己那是拼了老命的一路跑回京城,差点把自己累吐血,接着先皇灵柩都还没有停稳当呢,闯逆跟献贼就在中原闹翻天了,逼得师父不得不放下登基大典对于自己来说最重要的大事而前往河南平叛。gǎйqíиG五.cōm
可以说现在紫禁城已经完全空了,京营六镇全部出击,仅仅还剩下一万多精锐勉强维持京城的安危。
即便是这样,现在朱辟邪还在河南中南部剿匪平叛呢,李自成已经将兵锋推进到黄河西岸了,一旦越过了黄河,那山西的表里河山就危如累卵了啊。
虽然现在高杰与贺人龙等人已经率领精锐前往山西了,可是手中终究仅仅有不过三四万兵力而已,面对着闯营的十几万大军,面对着整个黄河的防线,这三四万兵力根本无济于事,堵住正面,堵不住侧翼,分散布防,那处处都有可能成为闯营攻击的对象,防不胜防!
如今高杰与贺人龙等人每天两封急奏,最近的两封,闯营十六万大军已经赶到了黄河西岸,兵力不断地调动,随时可能发动渡河攻势。
就在朱慈烺心急火燎,气急败坏的时候,师父善解人意,总算是给朱慈烺送来了一剂降火良方!
“皇上,皇上!”
司礼监太监宋方快步进入了暖心阁,急声叫道:“皇上,大喜,大喜啊!”
“大喜个屁!”
朱慈烺没好气道:“火上房了啊,这么着急,连点礼数都忘光了是不是?作死的贱婢!”
宋方吓得一哆嗦,连忙跪倒在地,颤声道:“皇上,真的是大喜啊,大将军的捷报到了,七百里加急,大捷,大捷啊!孙阁老就在宫门外等候入觐呢,听说,听说是大将军亲手斩杀了献贼张献忠,首级都已经送入京城了!”
“什么?当真?”
朱慈烺登时跳了起来,喝道:“你说大将军将张献忠给诛杀了?”
“千真万确!”
宋方连忙答道:“皇上,孙阁老随身携带一个木盒,想必装的就是张献忠的人头啊!”
“快,快,立即传召,命文武百官即刻入宫觐见!”
朱慈烺厉声喝道。
时间不长,阁臣与百官尽皆来到了懋勤宫,这里原本是崇祯登基前的寝宫,如今乾清宫停放着崇祯皇帝的灵柩,还没有来得及下葬呢,朱慈烺也只能暂时迁入懋勤宫处置军政事务。
百官跪拜过后,朱慈烺急声喝问道:“白谷公,大将军的捷报呢?”
孙传庭站出来笑道:“皇上,自从朱大将军出征以来,连战连捷,先后在宝丰、郾城、汝阳击溃闯逆献贼主力,收复汝宁南阳两府,如今兵进襄阳,汉江一战,江防水师将五万闯逆献贼围困与汉江之上,一举将其全歼,朱辟邪亲自射杀张献忠,攻克襄阳,如今献贼首级在此!”
说着话,孙传庭将木箱与奏章举过头顶,宋方接过来,轻轻放在了书案上,轻轻将木匣打开!
果然,里面是一颗硕大的人头,虽然已经过去了五天时间,但是终究现在天气还不是太热,里面还放着冰块以防腐烂。
朱慈烺没有见过张献忠,可是孙传庭与侯恂曾经率领大军不止一次与张献忠交手,自然对张献忠熟悉无比。
孙传庭与侯恂对视了一眼,互相点头,确认不差。
孙传庭躬身道:“启奏皇上,匣中人头却是张献忠不假,臣巡抚陕西之时,曾经与其见过十几次,决计不会记错!”
侯恂附和道:“皇上,当初朝廷招降张献忠之时,臣也曾近距离与张献忠接触过,确定是张献忠无疑!”
“好,好得很!”
朱慈烺兴奋道:“将人头传示百官后,在京城悬挂百日,以泄当初皇陵被毁之恨!”
宋方将木匣捧了下来,朱慈烺打开了奏章。
“皇上,”
侯恂问道:“不知道大将军在奏章上说些什么?”
朱慈烺缓缓说道:“如今陕西全境已经被闯逆攻陷,山西危殆,献贼虽然伏诛,可是湖广境内依旧还有十来万残余盘踞;大将军奏请,以李定国提督湖广四川军务,节制神威、金陵、九江、庐州四镇兵力,围剿献贼,便宜行事;大将军将率领神机营、神武营以及河南镇兵力,继续进攻闯逆……”
“让李定国节制湖广四川军务?”
侯恂皱皱眉头,迟疑道:“皇上,李定国毕竟为献贼旧部,而且在献贼军中威望素著,若是李定国尚有二心,一旦独立统军,行不轨之事,那可是腹心大患,不可不防啊……”
黄道周附和道:“若谷所言不无道理,而且李定国新附不久,资历太浅,威信未立,让他居于黄得功、左良玉等宿将之上,只怕难以服众啊……”
“所以,”
朱慈烺沉声道,“大将军奏请朝廷,赐李定国便宜行事之权,若是各部将领不服调度,违误将令,准允其先斩后奏,以保证事权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