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魁奇!
潘独鳌听到李魁奇的话,心头震骇至极!
一年多以前,自己曾经派出人手前往东南沿海联络郑芝龙与李魁奇,那个时候,不管是郑芝龙还是李魁奇都对自己爱答不理啊,郑芝龙是朝廷的提督,李魁奇是天南海寇,都是雄踞一方的人物,哪一个不是桀骜不驯?
特别是李魁奇,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向朝廷低过头,这短短的半年时间,竟然被朱辟邪给收服了!
李魁奇笑道:一年多以前,你派人游说我投降大西王张献忠,被我拒绝,今日确实我帮助大将军劝你投降朝廷,这个世界的变化当真是快啊,我李魁奇何等样人,其实随便一个人就能够让我低头的?可是大将军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实力,这辈子我谁也不服,只服大将军一人,你也只有归顺大将军,方才知道自己以前是何等坐井观天!便是这一次大将军放你离开,如同江防水师这样的实力,你多少年能够建立起来?五年?十年?二十年?也许终你一生之力都做不到,可是,若是你肯归于大将军麾下,也许,三年之内,你就可以手握一支强如江防水师这样的劲旅!”
潘独鳌冷哼道:“那是你李魁奇没有骨头,我潘独鳌深受大西王厚恩,岂能负他?”
朱辟邪喝道:“传令,帅船向前!我要登上洞庭湖水师的战船!其余尽皆原地不动!”
帅船缓缓开进,向着潘独鳌驶了过来,很快,两艘战船都已经堪堪连接在一起了。
朱辟邪笑道:“潘将军,你受了张献忠的知遇之恩不假,当初的李定国将军呢?他可是张献忠的义子,号称献营四大名将,难道恩义比不上你潘独鳌?终究,恩遇再深,也比不过人心!张献忠乃是奸雄,最是多疑不过,李定国忠肝义胆,他却怀疑李定国里通朝廷,甚至想要将其斩杀!你呢,即便是我放你走,你的下场也不过就是第二个李定国而已!”
“你,不可能!”
潘独鳌脸色一变,厉声喝道:“朱辟邪你休要巧言令色!”
朱辟邪一挥手,喝道:“来人,搭上舢板,我要过去!与潘将军一唔!”
“大将军,使不得!”
廖勋奇脸色剧变,急声道:“您可是三军主将,不能亲身犯险!”
“不必多言!”
朱辟邪喝道:“放下舢板,我要过去!这里还有定国将军的书信呢,我总得亲自递给潘将军!”
身后的士卒将一块舢板搭在两艘战船之上,朱辟邪接着舢板,直接跳上了潘独鳌的战船!
潘独鳌身后,粟旻等人纷纷想要上前,却被潘独鳌挥手阻止下来。
“你们都退后,他朱辟邪敢独自上船,难道我们就只会乘人之危吗?你们丢得起那个人,我潘独鳌可丢不起!”
潘独鳌喝道。
朱辟邪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笑道:“潘将军,这是定国将军托我送给你的书信,如今他就在南阳驻扎,千言万语都在三寸信笺之内,还请潘将军不要自误,不论闯逆,还是献贼,不过是一时割据的枭雄而已,终将归于尘土,想要青史留名,保家卫国方才是王道,而不是扯旗造反,先千万百姓与水火之中!”
潘独鳌深受将书信接了过来,打开观看。
“水师都督潘兄独鳌台鉴,湖光一别,已逾一载有半,兄之神采,每每思之,恍如昨日,昔日兄弟,今朝已各属敌我,殊为扼腕,前者朱辟邪来信,意进军湖广,征缴洞庭,小弟思之,以朱辟邪之运筹帷幄,天下无人当之,兄虽韬略过人,亦非其敌;修书一封,待来日兄兵败之日,请诚候代为转交,弟惜兄之大才,当世罕有,遗身草泽,殊为憾事……弟,李定国百拜顿首,六月二十五日!”
李定国文武兼备,文采斐然,一封书信写得天花乱坠,就三层意思,第一,强调两个人的交情,第二,怜惜潘独鳌的人才,第三,为朱辟邪劝说潘独鳌归降。
不过,虽然李定国文采斐然,可是潘独鳌却没有关注这个,而是将眼光呆呆的定在了落款上!
六月二十五日,如今什么时候了?已经是八月了!
从朱辟邪出兵到现在,也就一个月出头的时间而已,这说明什么,这封信是在朱辟邪出兵之前就交到朱辟邪手上的,正如书信上所言,开战之前,李定国就已经料定了自己必败无疑,不是李定国小瞧他潘独鳌,而是李定国对朱辟邪太推崇了,他相信朱辟邪一定可以击败洞庭湖水师!
如果是别人给他一封这样的书信,潘独鳌只会嗤之以鼻,可是写信的是李定国,他跟李定国的关系匪浅,两个人相识十年之久,彼此太了解了,李定国确信自己不是朱辟邪的对手,那自己就肯定不是朱辟邪的对手!
再看看这书信上的字迹,确信无疑,甚至潘独鳌都不用找出李定国原来写给自己的书信,都能够确定无疑,这就是李定国的亲笔书信!
朱辟邪笑道:“潘将军,这封书信可是没有拆开火漆的,连我都没有看过这封书信,但是,我却也能够才到定国将军的意思,怎么样,归顺朝廷,与定国将军并肩作战,未来一战胸中抱负,定国将军先是任职神机营的副总兵,紧接着担任锦州的总兵,如今可是已经提督两镇京营兵力坐镇南阳了,此次出兵洞庭湖,如果不是定国将军在南洋威慑襄阳承天府一带,我有哪里能够如此放心大胆的深入到洞庭湖一带呢?”gǎйqíиG五.cōm
潘独鳌冷哼一声,没有做声。
朱辟邪笑道:“潘将军,我知道张献忠对您有知遇之恩,不想反目成仇,背上卖主求荣的骂名,这样,我答应你,只要你归顺朝廷,那我就让你远离中原战场,无论是闯逆还是献营,都不用你与旧主对垒,全了你的忠义之心,如何?”
“真的?”
潘独鳌心头大震,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