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辟邪皱皱眉头,他预料到了结果,只是这个结果有点沉重啊,三个月没发饷了,这朝廷这事可是干的不地道啊,没有军饷,那水师怎么训练?んΤTρs://ωωω.gǎйqíиG五.cōm
“你们多长时间没有训练了?”
孙前程苦笑道:“大人,没有军饷连饭都吃不饱,拿什么训练啊,小人麾下更是少了一半的兵力,想要训练都训练不起来啊……”
周辟邪缓缓点头,答道:“走,看看你们的火器军械!”
孙前程在前面带路,来到了船头,两艘佛朗机炮在前面放置着,锈迹斑斑,碗口铳同样如此,紧接着朱辟邪有查看了船只上的其他军械火药……
太惨了,六支鸟铳只有三支能用的,火砖烟罐也都受潮了,甚至火药都有一部分已经开始板结了,点都点不着,这别说两军交战了,就是训练,不把自己给崩飞了就算是好的啊……
“孙前程,就你这一船还能打仗?”
朱辟邪冷哼道。
孙前程低声道:“大人,现在这些都是次要的,卑职首先要保证的是船啊,仅有的一点银子都用在维护战船上了,您看卑职这里的军械火器破败不堪,可起码卑职的战船能开得起来啊,您不知道,现在有些战船已经彻底抛锚了啊,别说作战,也别说训练,甚至连开都开不起来了啊……”
朱辟邪的脸登时黑了下来,低喝道:“胡闹,如果连战船都开不起来了,那还叫什么水师?”
孙前程无奈道:“没银子啊,大家伙也没有办法啊,卑职只是最底层的一个百户,而且还只是试用的,朝廷不拨饷银,拨了饷银,也都被层层剥皮,到了下面,已经没有多少了,弟兄们现在只能靠着打鱼来贴补家用啊,哪里还有银子来维护战船以及军械,别的不说,您看西南方向的那艘蜈蚣船了吗?连风帆都破了啊,那么大的船,没有了风帆,怎么行驶……”
朱辟邪冷哼道:“老廖,那艘蜈蚣船是怎么回事?”
廖勋奇苦笑道:“大人,两年前,洞庭湖水师败绩,刘孔昭下令水师出动前往武昌接应洞庭湖水师撤退,结果那艘蜈蚣船作为主力战船,遭受到了献贼的围攻,能跑回来都已经烧高香了啊,差点就被献贼给俘获了……”
“走,过去看看!”
朱辟邪说着话,向着岸边走去。
时间不长,几个人就来到了蜈蚣船的码头,这蜈蚣船跟苍山船不一样,苍山船,只是一艘小船,最多也就是主力战船的补充,蜈蚣船体型庞大,乃是大明水师之中当人不让的主力战船。
廖勋奇沉声道:“大人,这蜈蚣船是朝廷在百年前仿制的西洋战船,长有十丈有余,宽四丈有余,乃是水师除了三桅炮船之外最大的主力战船了。”
这个时候,一个将官快步跑了过来,跪倒在地,急声道:“末将江防水师游击将军郑新泰参见守备大人,参见侯爷!”
“起来吧!”
朱辟邪沉声道:“郑新泰,本官问你,这蜈蚣船乃是我们水师的主力战船,如何都破成这样了,还不修缮?”
郑新泰心头一跳,连忙答道:“大人,不是卑职不想修缮啊,实在是没有银子啊,上面不拨付银两,卑职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朱辟邪冷哼道:“银子,银子,你们只知道银子,本官前日就已经查过了,朝廷两个月前还曾经拨付过饷银,如何说没有银子?战船,乃是水师将士的命根子,如果连命根子都不要了,那水师还存在吗?”
郑新泰脸色一苦,闷声道:“大人,这个、这个、这些年朝廷拨付的饷银可从来没有足额过啊,按照旧例,每三个月拨付一次饷银,现在半年能够拨付一次就不错了,而且到了下面连一半都欠奉,卑职人微言轻,也没有办法啊……”
朱辟邪冷哼一声,径直走上了蜈蚣船。
廖勋奇低声道:“大人,这艘蜈蚣船隶属于江防大营左前营,当初前往武昌驰援,遭受到了重创,原本两百多人的兵力,现在仅仅剩下不过一百五十余人,一直都没有补充兵力,人员军饷尽皆不齐备,也是难为他们了……”
朱辟邪冷哼道:“兵员器械折损了,向朝廷递折子请求补充就是,难道有那么难吗?”
廖勋奇苦笑道:“大人,这下面的事情哪里有您想得那么简单?”
朱辟邪一愣,问道:“你倒是说说怎么不简单了?”
廖勋奇答道:“当初韩公公与刘孔昭自然是将奏章递上去了,皇上与内阁看到奏折,也答应了下面补充兵力以及战船军械,甚至一部分银子都已经拨付下来了,而且后面的饷银拨放,自然也是按照刘孔昭奏请的数额拨放,虽然户部会克扣或者缓发……”
朱辟邪眼神一眯,登时明白了廖勋奇的意思,不是朝廷不给补充兵力,也不是朝廷不给拨付新的船只甚至修缮破损的战船,而是朝廷的银子拨付下来了,刘孔昭等人没有用于补充兵力添置跟修缮战船,这些饷银只怕全部都进了各级将领的腰包了啊……
“老廖,你就实话告诉我,你担任江防水师副总兵,这两年得了多少好处……”
朱辟邪笑道。
廖勋奇脸色一红,喃喃道:“大人,您这话说的啥意思?”
朱辟邪走到了佛郎机火炮面前,淡然道:“咱们兄弟就不必藏着掖着了,所谓和其光同其尘,在这个大染缸里,如果特立独行,那你根本就混不下去,是也不是?拿了也没有什么丢人的,只是有一件……”
“老弟,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