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辟邪带着孙晴等人还在前往南京的路上,消息就已经传到了南京城。
消息到来,整个南京城的官宦与勋贵阶层都开始震动起来。
哪怕是朱辟邪如今的爵位被免了,也不是大明的大将军、京营总督了,单单是这短时间内积累起来的威名,就足够让南京震动的了。
从朱辟邪进入朝堂开始,已经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上了?
侍郎?尚书?总兵?阁臣?乃至于国丈国舅这样的皇亲国戚,被朱辟邪给弄下去的都不止一两个了,这小子简直就是丧门星啊!
如果有一点办法,谁愿意南京城突然多出来一条强龙?哪怕是他们这些地头蛇在南京京营多年,关系盘根错节,面对着即将到来的朱辟邪,一个个也都是心头惴惴不安。
哪怕是朝廷的左都御史到来,都不可能给南京城的官员们这么大的压力!
“操江御史?”
刘府的夜宴之上,几乎所有的南京勋贵都在场,对于朝廷对朱辟邪的任命惊愕不已。
毕竟,朱辟邪是货真价实的武将出身,可是这操江御史却是文臣啊,主要就是监督与协理操江守备的,操江守备是谁?
自然是大名鼎鼎的诚意伯刘孔昭了,朝廷如此做,这是对刘孔昭不放心啊……
刘孔昭的脸色阴沉至极,长江防务可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两个操江御史可都是被自己给挤兑走的,这下子好了,朝廷竟然不派文臣,直接把朱辟邪给派了过来。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等到朱辟邪来了,那可是够自己喝一壶的。
“诚意伯,”
一旁的保国公朱国弼沉声道:“英国公那边怎么说的?”
刘孔昭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老国公在信上说,朱辟邪文可安邦,武可定国,乃是国之干城,让我等好生交往,注意行止。虽然他同出将门也是勋贵,可是嫉恶如仇,若是我等做下不法之事,被他盯上,想要全身而退,绝非易事……”
“怎么?难道他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镇北侯大将军吗?”
灵璧侯汤国祚嗤笑道:“笑话,他现在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操江御史,到了南京,那是咱们得地盘,是虎他得给我们卧着,是龙他得给我们盘着!”
徐弘基脸色有些凝重,说道:“灵璧侯,慎言,所谓虎老雄风在,若是他那么容易对付,就不是朱辟邪了,想想田弘遇跟田锦程吧,一个被射杀,一个被踢死,难道你的权位还能超过两个皇亲国戚去?待到他到了,该低调的还是要低调一些,否则,步了田弘遇的后尘,那可是不值当的了!”
刘孔昭冷哼道:“魏国公,田弘遇不过是仰仗着田妃而已,我们可是实打实的勋贵,多少年来,同气连枝,莫说是他朱辟邪,便是朝堂的首辅面对我们,也得忌惮三分!他来了,我们最多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相安无事,若是他无端启衅,我们也得让他知道知道,这南京城到底是谁的天下!”
“对!”
汤国祚狞笑道:“咱们若是低三下四的,只怕他会更加得寸进尺!反正他这一次前来,也没有什么尚方宝剑,不过就是一个流放的臣子,跟六部的尚书侍郎们没有多大的区别,都是来养老的,还想在南京掀起什么风浪来,那是做梦!”
“诸位爵爷,咱家别的不知道,只知道皇上才是天,他朱辟邪不是天,”
守备太监卢九德冷笑道:“朱辟邪到南京,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若是他朱辟邪是奉旨而来,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才是最重要的,特别是诚意伯,你不要往了,当初朱辟邪被封为神机营总兵,进入京营的第一件事情,可就是整顿京营,仅仅半个月时间,就数十颗人头落地啊,诸位在江防之中安插了无数的嫡系,其中的龌龊,就不必咱家提醒你们了吧?若是被他抓住了把柄,小心神机营的惨剧重演啊……”んΤTρs://ωωω.gǎйqíиG五.cōm
一句话说罢,所有人脸色剧变!
卢九德说的不错,朱辟邪整顿京营,让整个京营付出了血的代价,单单是京城各家勋贵的嫡系将领就死了数十个,据说京城勋贵之中每家都有子弟被查甚至丢了脑袋啊;这一次轮到南京的勋贵了,如果朱辟邪真的在如同京营那样,再来一次整顿,那到时候倒霉的可就是南京的各家勋贵了。
“他敢!”
刘孔昭冷哼道:“所谓天高皇帝远,这里可不是北京城,有皇上给他撑腰,如果皇上想要继续给他撑腰,就不会将他贬到南京来了,他若是胆敢兴风作浪,本爵不介意做了他!”
徐弘基皱皱眉头,问道:“诚意伯,还不至于你死我活吧?”
“不然呢?”
忻城伯赵之龙冷笑道:“魏国公,南京大小勋贵二十余家,每一家什么状况,各位都清楚的很,谁家没有点乌七八糟的事情,这些年来,为了捞银子,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在官场上贪污受贿,卖官鬻爵,在民间强买强卖,强取豪夺,这些事情咱们可是干了不少;他朱辟邪每一次举起屠刀都跟这些有着莫大的干系,若是他还跟以前一样,那就不是咱们要让他死的问题了,而是他会把我们给连根拔起!怎么就不至于了,这就是你死我活的争斗,魏国公,你家的事情只怕也不少吧?”
“切!”
一旁的怀远侯常延陵哂然道:“平日里,我劝你们少作恶,多积阴德,这样方才能够荫庇子孙,你们一个个嗤之以鼻,一个比一个贪婪,现在好了,朱辟邪还没有到呢,你们就开始害怕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怀远侯,你什么意思?”
徐弘基勃然道,“难道你不是勋贵世家?如今朱辟邪奉旨前来,分明就是针对我们勋贵世家的,你不想着与大家一起商议共同应对,却在一旁幸灾乐祸,莫非我们勋贵全部都遭难了,你怀远侯府还能独善其身?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