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崇祯心头大震,看向了朱慈烺,问道:“太子,你的意思呢?”
朱慈烺咬咬牙,低声道:“父皇,儿臣倒是以为,此事非得您亲自前往京营,表明心迹才行,大将军只是在赌气而已,将士们可是没有大将军那么高的觉悟,如果父皇亲自前往京营,必定能够安抚住众多将士,大将军也会乖乖的跟随父皇返回紫禁城的。”
“殿下!”
黄道周沉声道:“国丈父子有罪,国法不容;同样大将军等神机营干犯国法,同样也是罪不可赦;皇上万圣之躯,岂能降尊纡贵,前往京营安抚将士?皇上罪在何处?”
朱慈烺咬牙道:“玄公,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并不是说父皇有罪,而是为了大明朝堂,为了大明社稷,需要让将士们知道,三军将士,皆在帝心,有什么降尊纡贵的?若是能够安抚住众将士,便是孤在三军之前下跪谢罪,有何足道哉?”
张唯贤叹道:“皇上,殿下说的未尝没有道理,若是皇上能够驾临京营,那数万将士必定感恩戴德,一场灾祸必定会消弭于无形,这样才好说国丈府与大将军之间的孰是孰非,按律治罪啊……”
崇祯缓缓点头道:“好,传旨,太子与朕一同出京,前往京营……”
“皇上!”
蒋德璟急声道:“现在京营将士军心不稳,一旦营中有人伺机闹事,蛊惑军心,那皇上可是凶险万分啊!臣恳请皇上留在宫中,臣、臣愿意陪同太子殿下前往京营,安抚军心!”
“不必了!”
崇祯沉声道:“朕信得过朱辟邪,有他跟白谷在,京营即便是有人想要闹事,也得他们两个答应才行!程俊,调集两百锦衣卫随行!”
程俊连忙答应一声,转身下去准备。
走出了乾清宫大殿,程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虽然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可是论到朝堂上的这些权谋争斗,那里能如此老到,全部都是孙传庭对他耳提面命,千叮万嘱的。
想要平息事态,那就必须想方设法请皇上驾临神机营,否则,一旦发动哗变,那事情可就真的无法收场了。
通州,神机营。
麻云鹄、满琪以及唐海天、高杰等一众将领尽皆集中在了神机营,其他京营将士倒还好说,唯独神机营!
如今事情早就在神机营传遍了,第一件事情,孙远的妹子被国丈强抢了;而且孙远等人被国丈府的人殴打成重伤,还被吊在旗杆上羞辱;第二件事情,把总周腾为了救大将军被田锦程给用火枪射杀了;第三件事情,现在总兵王嗣冲将军被监押了;还有第四件事情,大将军自关禁闭,等待着皇上赐死的旨意!
这神机营将士那里受得了?
士可杀,不可辱!
辱我同袍,如杀我父母!
这一年半的时间以来,朱辟邪给神机营灌输的就是同仇敌忾,兄弟同心,天底下只有背靠背经历过生死的弟兄方才是最值得信任的,无人能够替代!
同袍受辱,同袍被杀,连大将军都等待着赐死的诏旨,神机营两万将士直接就爆发了,一个个聚拢在大营前面,群情激奋,都要闹着要到京中分出一个是非对错来。
甚至有的将士直接扬言,敢赐死大将军,那我们就直接保护着大将军远走高飞,什么皇帝,什么朝廷,狗屁!没有大将军,现在朝廷上坐着的没准都换人了!
朱辟邪任何人都不见,自己在禁闭室里躲清静,可是苦了孙传庭了,在大营前面苦口婆心的劝说,就差给众将士跪下了,好不容易方才劝阻住众多将士。憾凊箼
孙传庭急急忙忙的派程俊返回宫中,同时将各军镇的总兵副总兵都给请了过来,这些人不是神机营出来的就是三千营出来的,每一个都是神机营中的宿将了。
有这些人坐镇,方才渐渐安抚住了众多将士。
不过,满琪等人也没有给孙传庭啥好脸色,如果不是看在大将军未来岳丈的面上,只怕早就将孙传庭礼送出营了。
即便是这样,气急败坏的满琪依旧放下了狠话。
“老督师,当年己巳之变,我们袁督师率领关宁铁骑精锐七天七夜狂奔七百里勤王,连续与满洲精骑激战,好不容易方才保住了北京城,结果还被皇上给万剐凌迟,当时祖老将军与我伯父气得直接掉头返回辽东!现在皇上竟然还不长记性,又要来这一出,怎么,我们当兵的就是该这个待遇?前有关宁将士已经对不住老督师了,今日作为关宁将士的后裔,我满琪绝对不能再对不起大将军!”
满琪狠厉的说道:“若是朝廷敢处置大将军跟王嗣冲,我满琪就带着神机营杀入京城,保护大将军跟嗣冲兄弟前往辽东,爱谁谁,老子不伺候了!”
孙传庭差点哭了,强行安慰道:“满将军,大将军不光是你的大将军,还是老夫的东床快婿呢!难道老夫还能看着他出事?老夫已经派程俊返回京城了,劝说皇上亲自前来京营,只要皇上到了,那就万事大吉了,你如今可是朝廷的总兵,切勿横生枝节,害了诚候的一世英名!”
“我才不管这么多呢!”
满琪恨声道:“这辈子,天大地大,我只认大将军,关宁铁骑当年不敢干的事情,我满琪干了!”
“对,算我一个!”
唐海天叫道:“一句话,皇上如果不想要他的江山社稷,那我们还懒得伺候呢!大将军若是想要出海,那我们就跟随他到海外打下一片天地来!以大将军通天彻地的本事,便是将整个世界都给征服了,那也不在话下,何必在这里受窝囊气!”
就在众人一个个怒气勃发的时候,程俊骑着快马再度闯入了京营。
“老督师,老督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