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大人,贺大人!”
骑兵眨眼间到了贺人龙的近前,急声道:“贺大人,大将军与太子殿下有令,命虎兕营就地驻扎,等待大将军与太子前来!”
贺人龙一愣,愕然道:“就地驻扎?有没有搞错?如今献贼带着数千人逃入了凤阳城,正是我们趁热打铁的时候,我们停下来做什么?”
骑兵低声道:“贺大人,这是大将军与太子殿下的将令,违误军令,您知道大将军的脾气,还有……”
“还有什么?”
贺人龙皱眉道。
骑兵低声道:“贺大人,大将军与太子殿下对于您处决投降的军卒大为光火,您这个时候可是前往不要再触大将军与太子殿下的眉头了……”
贺人龙心头一惊,问道:“怎么了?本官处决的降卒都是身负重伤或者伤残的军卒,若不将他们处决了,没有足够的粮草医药,他们也照样得死啊……”
骑兵苦笑道:“贺大人,病死是病死,您处决是您处决啊,这哪里能一样,反正,末将的将令已经传到了,还请贺大人不要……”
贺人龙冷哼一声,喝道:“传令下去,全军停止前进,等待太子殿下与大将军的到来!”んΤTρs://ωωω.gǎйqíиG五.cōm
天色还没有完全放亮,甚至京营的主力还在后面,朱辟邪与朱慈烺就已经赶到了虎兕营。
“末将参见殿下,参见大将军!”
贺人龙脸色有些不高兴,拱手说道。
“贺人龙!”
贺人龙不高兴,朱辟邪更加不高兴,脸色阴沉,喝道:“我问你,谁让你擅杀战俘的?两千多战俘,竟然都被你直接活埋的活埋,扔进淮河的扔进淮河,你想干什么?”
贺人龙急声道:“大将军,这、您也知道啊,咱们数万大军征讨献贼,粮草本来就紧张啊,现在一下子多了两万多的降卒,我们根本就供应不起啊,不将他们给处置了,咱们被他们拖累着,这接下来的仗可怎么打?况且,这些人本来就是叛逆,死不足惜!”
“糊涂!”
朱辟邪喝道:“天底下跟着献贼闯逆造反的民众,甚至给献贼闯逆输送钱粮的,没有上千万,也有六七百万了,难道你都要屠杀干净?照着你的意思,这大明还不得血流漂杵?那陕西、四川、湖广乃至于河南,只怕都要没人了!”
贺人龙脸色一滞,闷声道:“可是,大将军,我们的钱粮真的很紧张啊,您看,只要是没有负伤或者负了轻伤的,末将一个都没有处决啊,我也知道,不能滥杀无辜,可是大战之中,末将也没有办法啊……”
朱辟邪来到了贺人龙的面前,一字一顿的喝道:“贺人龙,我告诉你,死在你刀下的不是东瀛的倭寇,不是蒙古的鞑子也不是满洲的建虏,他们是汉人,跟我们流着一样的血,穿着一样的衣冠,屠戮自己的同袍手足,算的什么本事,即便是你战功赫赫,死后也得被人戳脊梁骨!来人,传令,暂时卸去贺人龙虎兕营总兵的职务,等候处置!”
“大将军,你、你未免太过分了吧?”
贺人龙心头大震,急声道:“我拿下了怀远城,一举击溃献贼四万大军,非但无功,反而要治罪,末将不服!”
“大将军……”
朱慈烺连忙劝道:“贺大人虽然有过,但是念在他此战功勋最大,还请手下留情……”
朱辟邪喝道:“功是功,过是过,是非分明,赏罚分明,他立了军功,我给他请赏,但是他屠戮无辜,那我也绝对不能轻饶!贺人龙,若不是念在你此次首功,你的人头,我都已经给你砍下来了!”
“大将军!”
贺人龙依旧有些不服气,正要抗辩。
朱辟邪寒声道:“贺人龙,你要知道,你是武进士出身,不是高杰那样的草莽出身!高杰尚且知道不能杀俘,你竟然连这个都不懂?你都将孙督师的脸给丢尽了!若是不服,我也不处置你,保留你的总兵职务,滚出京营!我朱辟邪不要只知道将屠刀对准同袍的屠夫!”
额……
贺人龙登时有些傻眼了,打死他都没有想到,这一次,朱辟邪竟然来真的,这是真的生气了啊……
“大将军……”
苏之侯连忙劝道:“虽然贺将军有错,还请大将军念在他的功绩以及殿下的情面上,给他一个机会,毕竟大敌当前,将帅不和,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师父……”
朱慈烺脸上露出了哀求的神色,毕竟自从开战以来,贺人龙的能力那是有目共睹,绝对是大明少有的将才,如果真的是将他一撸到底甚至给他砍了脑袋,那绝对是朝廷的损失啊……
“好,”
朱辟邪冷哼道:“贺人龙,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怀远一战所有功绩一笔勾销,虎兕营暂时交给王嗣冲执掌,若是拿下了凤阳府,再立新功,我便让你继续执掌虎兕营,若是还不知悔改,那就别再京营带着了,爱上哪里上哪里去!”
贺人龙郁闷的要死,离开京营?那就意味着自己日后也就这样了,没有朱辟邪在,自己哪里还有机会?若不是朱辟邪,单单是自己当初在开封府的那些事,就够自己喝一壶的了!
只能是怪自己倒霉了,一时头脑发热,擅自杀俘,最后被朱辟邪给抓住不放了。
朱辟邪喝道:“传令下去,整个京营,无论是谁,日后胆敢擅杀战俘,立斩不贷!你们都给我记住了!要杀战俘泄愤,那也只能去诛杀异族,拿着自己同族人的脑袋泄愤,那是禽兽方才会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