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辟邪一句话,让崇祯满脸黯淡之色,他也不相信这些官员们真的那么穷,大明的俸禄即便是再低,这朝中四品以上的官员这么多,哪一个年俸不在千两纹银以上,除此之外,还有禄米跟布匹呢,为官多年,怎么也有不少的积蓄吧,到头来,国家危难之际,竟然没有人愿意捐献银两!
这就是他们口中言之凿凿的忠心耿耿?
朱辟邪看崇祯神色黯淡,低声道:“皇上,臣言语无状,冒犯天威……”
“唉……”
崇祯长叹一声,苦笑道:“若是退回三五年,你在朕面前如此放肆,说不得朕要将其赶出朝堂,甚至将你关进天牢也未可知,可是现在,朕不是数年前的朕了,这些年来,朕屡屡遭受打击,使得朕都怀疑,到底是不是适合坐在九五之尊的宝座上,祖宗基业啊,若是真的毁在朕的手上,朕有何面目见祖宗于地下,十年了,十年里,已经很少有人胆敢在朕面前如此直言不讳了……”
朱辟邪一阵无语,这个皇帝还真的会装模作样,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卢象升就不会死了,孙传庭就不会被下狱了,国有良才而不见用,见用而不能任其施为,好好的人才都被你糟蹋了啊,你现在才回过神来?
崇祯接着说道:“刚刚你说的那些话,朕都都听进去了,不过,想要推行,谈何容易?朝中反对的声音太大了啊,以往朕也想征收商税,可是臣子们甚至以死相逼,朕也无计可施,至于像士绅官员征税,那就更加不可能了,你可有什么良策?”
朱辟邪叹道:“皇上,臣有八个字送给您,循序渐进,因势利导!”
“此为何意?”
崇祯连忙问道。
朱辟邪沉声道:“所谓循序渐进,自然是要一步步的推进,那样的阻力太大了,谁也没有办法,而是选择难度最小的来推进,如此朝廷上的阻力就会被一步步化解;所谓因势利导,那就是皇上需要借势,利用一些事情来推动革新。”
“借势?”
崇祯沉声道:“循序渐进,朕明白,可是这借势怎么说?如何借势?”
朱辟邪笑道:“这个也不难,就是抓住一些特定的事件,来强行推动?比如,商税!”
“哦?”
崇祯登时来了兴致,急声问道:“具体说说!”
朱辟邪沉声道:“皇上,自从崇祯二年开始,满洲鞑子屡屡突破大明防线,长驱直入,在京畿地带进行劫掠,甚至直接威胁京城的安全,您难道没有想过为什么满洲鞑子能够如此轻易就找到我们宣大直至山海关防线的漏洞吗?”
崇祯心头一惊,沉声道:“怎么,你的意思是,大明朝廷之上有内奸?”
朱辟邪笑道:“朝堂上有没有满洲安排的内应,臣不敢妄言,但是满洲向着大明内部安插了大量的内应,臣绝对可以确定的,而最确定的,就是常年游走在大明与蒙古满洲之间的那些商人,特别是晋商!长年以来,大明与蒙古满洲的正常贸易乃至于走私贸易,都被晋商控制,这些年来,大量的晋商被皇太极收买控制,不断地从这些晋商手中收取大明的情报,特别是军事布防的情报,而晋商常年游走在宣大乃至于察哈尔、热河、绥远一带,对明满蒙边境的军事布防了如指掌!”m.GaИQīИG五.cοΜ
“这群数典忘祖的败类!”
崇祯心头又惊又怒,狠狠的将一支茶盏摔在地上,低吼道:“朕一定不会放过他们,必定要将其斩草除根,诛灭九族!”
“皇上,证据,证据呢?”
朱辟邪淡然道:“若是杀一两个人,朝廷没有证据也无妨,可是晋商不一样,大明立国两百年,晋商靠着九边粮草盐铁贸易,聚拢了无数的财力,经过多年的发展,更是将触角延伸到了朝堂之上,不少重臣都与其有着不小的瓜葛,没有真凭实据,您就想要将晋商连根拔起,只怕比您加征商税面临的阻力还要大!只有拿到了铁证,才有将这些奸细绳之于法!”
“朕有锦衣卫!”
崇祯低喝道:“朕这就命锦衣卫前往山西将这些晋商全部监押,严刑拷打,不相信他们能够挺得住!”
朱辟邪苦笑道:“皇上,还是那句话,晋商树大根深,您就这样明火执仗派出锦衣卫收拾晋商,只怕朝堂之上会引起臣子们的强烈反应的!甚至刚刚开始行动,就会走漏风声,到时候,晋商全跑了,您怎么办?”
崇祯恨声道:“那你说,到底有什么良策没有?”
“将计就计!”
朱辟邪沉声道:“皇上,咱们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这一次松山大战,臣一把火将满洲的三十万石粮草付之一炬,满洲精锐伤亡无数,皇太极什么都没有能够得到,到了冬天,他们绝难支撑下去的,十有八九,会铤而走险,再度出兵进犯入塞,到时候,必定会与晋商暗通款曲,臣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派出精兵强将,将晋商给盯紧了,哪怕是他们家有几个老鼠洞,都得查的清清楚楚!”
崇祯缓缓点头,“你的意思是严密监视,然后将晋商与满洲勾结的证据给一锅端了,到时候,再将晋商一网打尽?”
朱辟邪笑道:“不错,不光是如此,我们还需要对宣大一带的军事布防做出调整,故意给满洲留下点破绽,等着晋商将满洲勾搭上门,然后伏以精锐,一举将其重创,顺手按着手中的情报证据,将晋商一网打尽!”
“好,说得好!”
崇祯登时兴奋起来,若是能够将晋商这个吃里扒外的败类给一锅端了,还能重创满洲,那绝对会给大明迎来一个宝贵的喘息之机的!
崇祯笑道:“既然主意是你出的,那就由你来全权谋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