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忘了,我先前还救了你一条小命。”
她温柔而冰冷的声音回荡在慧娘的耳边,听得慧娘又愤怒又不堪,恨不得将这个小傻子当场掐死。
可这傻子脑瓜不灵光,力气倒是出奇得大,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气得哭了:“放手,你给我放手!等我娘来了,看她怎么收拾你,好个猖狂的小贱蹄子,不要脸!我才是宋家的正经小姐,你算什么东西?”ωωω.gǎйqíиG五.cōm
脚步声已经出现在柳璞斋门外。
丹娘手一松,慧娘跳起来就要去抓她,丹娘没躲,硬生生让她这一下抓在了手背上,顿时血淋淋几道痕。
证据到手,她一手又将慧娘往前一推。
慧娘猝不及防,一头扑倒在地上,朝着门口滑了一跤。
“你、你这是什么模样?!”宋恪松一天之内被这个女儿气了好几次,这会儿看到慧娘趴在地上的狼狈模样,真是气得脸色发青。
跟在后头的赵氏心疼不已,连忙让身边的两个嬷嬷将慧娘扶起来。
慧娘还没站稳就哭得梨花带雨:“爹爹,娘亲,丹娘这个小蹄子欺负女儿……被抓走的明明就该是她,娘,你都跟女儿说了,要不是丹娘,女儿怎么会遭受这样的罪过?”
赵氏一听,太阳穴处重重一抽。
早就知道这个女儿不稳重,指望不上,但她从未想过慧娘会这么快把自己给卖了。
原本她把丹娘之前的话告诉女儿,是为了宽她的心,让她知道父母都明白她受了委屈,以后可以在别的方面慢慢补偿。哪怕是婚事,待宋恪松消了气了,一样可以徐徐图之。
现在可好,她前脚刚离开,这个好女儿就闹到丹娘这儿来了。
不但闹得很大,甚至还惊动了老太太。
刚才那个名叫书萱的丫头顶着一张红肿的脸跪在老太太门外,哭着求老祖宗救救七小姐,老太太当时手里的茶碗都没拿稳,赵氏看得一清二楚。
哪怕现在命他们夫妇二人先过来瞧瞧,老太太还是把她最心腹的奚嬷嬷也派来,这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赵氏原本还暗暗吃惊,没想到才短短数日,丹娘竟然这般受宠。
眼下她是没空再惊讶了,面色沉沉地看着女儿,赵氏呵斥道:“跪下!怎么跟你父亲说话的?没大没小的东西!”
慧娘惊呆了,脸上的泪痕还没消去,直愣愣地盯着赵氏:“娘……”
“还不跪下?!”赵氏又大声呵道,她又心疼地去看丹娘,“丹丫头,你姐姐不懂事,又刚经历了一些惊吓,这下手没轻没重的,疼了吧?蒋妈妈,快把玉露雪花膏拿来,给七姑娘敷上。”
慧娘不得已,只得瘪嘴跪下。
蒋妈妈应了一声,很快送上一只精巧的小瓶子,宽厚地笑道:“七姑娘,这可是太太房里的宝贝呢,平日里太太自己都舍不得用,敷上之后冰凉舒爽,很快就能消肿了,半点疤痕都不会留下呢。快,让你的丫头拿着。”
书萱赶忙过来,双手接过,转身替丹娘抹上。
丹娘呆呆地看着众人:“多谢太太……我不碍事的,就是刚刚和慧儿姐姐拌了两句嘴,没什么的。都是自家姐妹,书萱,快看看慧姐姐脸上有没有伤。”
宋恪松闻言,不由地又感动又生气。
感动的是连个小傻子都知道关爱手足姊妹,可见他们宋家家教还是没问题的;生气的是,自己的嫡次女居然如此不知轻重,甚至连一个庶出的傻妹妹都比不上。
慧娘不服气:“娘怎么只训我,不训丹娘?您问问她,难道那些人一开始要抓的不是她吗?我是替她受罪,难道一点点委屈都不能说了吗?我在这个家,还有什么趣味……难怪爹爹要把我随便许配给别人家,原是嫌弃女儿了。”
宋恪松气得又是一阵气不顺。
但在朝为官多年,又曾官拜一品,他看人识物的能力,非一般人能比。
忍住了满腔怒火,他看向丹娘:“你姐姐说的你可认?”
丹娘点点头:“我确实是这么说的。”
“为何要这样说?那些人……难道你认识?”宋恪松声音里出现了一抹警告。
丹娘傻乎乎地摇摇头:“没见过。”
“那你为何这般肯定?”
“因为丹娘觉得自己最好看啊,画本子戏台子上不是都演了吗?这种情况下,应是最美的那个人遭殃啊。”
宋恪松:……
赵氏:……
一屋子人:……
宋恪松忍不住拍了拍额头:“你赶紧歇着吧,脸上有伤,这些日子就免了请安,天寒地冻的,你也是快出嫁的人了,学学你大姐姐,在屋子里备嫁吧。”
他觉得自己真是蠢过头了。
自己这个小女儿关键时刻脑袋不灵光又不是第一次了,他怎么就傻了,居然还会安静地听她解释。
丹娘尚且可以用痴傻来解释,但慧娘却不一样了。
她大闹一场,殴打姊妹,顶撞父亲,还得罪了端肃太妃,条条状状都让人无可饶恕,宋恪松冷哼两声:“从今天起,四姑娘就锁在明月轩,没有我的话,谁也不准放她出来,一日两餐的供着,你给我在里面好好清醒清醒。”
大约是赵氏刚才关爱丹娘的举动让宋恪松很满意,他没有再为难她,一甩袖子,朝着妾室孙氏的屋子去了。
今晚哪儿哪儿都不顺心,还是温柔乖巧的小妾更合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