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到这里,景安之便露出了几分愁容来,“如今之计,是要阻拦七皇子夺兵权。”
换言之,只要兵权被八皇子攥在手里,汉章帝与七皇子就不敢轻举妄动。
姜南秋知晓此事极为重要,便问景安之可想好了法子。
“殿下说他有法子拿回兵权,只是拿回兵权的前提是离开京城。”景安之说着蹙起了眉头。
若是八皇子当真拿到了兵权,那么即使他拿到了兵权,也对七皇子造成不了威胁。
“所以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景安之如是说。
眼下最重要的是还是八皇子的婚事。
上个月,三弟大病了一场,景安之与他彻夜长谈了一番,话语里有恳切的歉疚。
景于亭不怪父兄嫡母,也不怪宁亲侯府的亲戚们,只怪造化弄人。
他生来就是庶子,从小到大都是不争不抢的淡然性子。就连与王汝玥的婚事,也是嫡母先看重了四弟,最后因为四弟实在不像话才想起了他。
景于亭是心悦王汝玥的。王汝玥与他皆是家族中可有可无的庶出,一个不留神就会被遗忘。可她从不悲天悯人,性子也柔顺大方。自从两人定下婚事后,景于亭就将王汝玥视作他相守一生的妻子。他也曾畅想过两人平稳安度一生的烂漫景象。却不想,他的妻成了别人的王妃。偏偏他还不能怨,不能恨。
伤心之余,景于亭只想离开京城,回闽阳老宅。
景于亭这一生没有多大的抱负,好不容易有个心悦之人,如今也成了泡影。那倒不如留在闽阳老宅,不去目睹京城里的荣华富贵。索性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一辈子吧。
景于亭抱憾离开京城,景安之和姜南秋都分外不忍。然而,皇命难违,汉章帝的赐婚圣旨已下,谁也改变不了王汝玥与八皇子的婚事。包括景安之与姜南秋。
姜南秋将王汝玥当成亲妹妹般宠,眼瞧着她郁郁寡欢,心里也极为哀伤。
若可以,她也希望王汝玥借给心悦之人。
八皇子虽是个可靠之人,可是皇子的身份是躲避不了的压力与危险。如今七皇子和八皇子宣了战,八皇子一位又岂是那么好坐的?んΤTρs://ωωω.gǎйqíиG五.cōm
更何况是哪些尔虞我诈的阴谋与算计?单单是想一想,姜南秋就担心得厉害。
蒋南秋总觉得愧对了王汝玥,只想着在嫁妆一事上多弥补她一些。景安之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因为姜南秋还在月子里的缘故,景安之不想她劳心劳神,便道,“说到底这不是我们的错,你对玥姐儿已是好的没话说了,何必苛责自己?”
姜南秋听后,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近来,姜南秋不仅要照顾一双孩儿,还要看书学习。还有抽出空来调养自己的身子。
而且,八皇子与王汝玥的婚事也眼见着到了。宁亲侯府是一派喜意。
大婚前,姜安丘特地穿戴严实后赶去了宁亲侯府。她想在成婚前与王汝玥说些体己话。无论王汝玥听得进去也好,听不进去也罢,总是姜南秋的一片心意。
走进王汝玥的闺房后,姜南秋已经觉察到这闺房内非同一般的氛围。
丫鬟们如同看守犯人一般紧紧盯着王汝玥。王汝玥正坐在床榻上,散了头发,双目无神地呆坐着。
姜南秋的心口酸涩得厉害。
她屏退了伺候王汝玥的丫鬟们,悄悄走到她身旁,“玥姐儿。”
王汝玥缓缓抬起头,瞧见来人是姜南秋之后,才恢复了几分精神气,“表嫂。”
姜南秋抚了抚她的头发,只道,“让你受委屈了。”
在与八皇子的这桩婚事之中,最无辜的人就是王汝玥。她不能嫁给心爱之人,往后还要面对这么多的尔虞我诈。姜南秋想想都觉得心寒。
“表嫂。”王汝玥仍是木然着一张脸,等了片刻后,又唤了姜南秋一句。
两次呼唤让姜南秋意识到,王汝玥有要紧事要与自己说。
姜南秋瞥了一眼她的闺房,发现门窗都没有落锁。
这代表着廊道外的丫鬟仍在监视着王汝玥,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她嫡母的人。
于是,姜南秋便起身走到了支摘窗旁,先闭上了窗。
随后,她又往廊道上走去,正瞧见那几个伺候王汝玥的丫鬟站在廊道上左右张望。姜南秋立即给容嬷嬷使了个眼色。
容嬷嬷会意,笑着攀住了那些丫鬟婆子们的手臂,只说,“我们夫人带了上好的桃花酿来,我便请各位姐姐们喝喝酒。”
说着,也不管这些婆子们是否愿意,就把他们拉去了耳房里喝酒。这下,姜南秋就能与王汝玥说些体己话了。
“你怎么了?”姜南秋柔声问她。
那些监视王汝玥的丫鬟和婆子们一退下去,王汝玥也终于动了动身子,露出几分哀切的模样来。
“表嫂,我不想嫁给八皇子。”说罢,王汝玥计划是嚎啕大哭般地扑进了姜南秋的怀中。
姜南秋自然知晓她不愿意嫁,可是皇命难违,她也没有办法。既然她没有办法,便只能出演劝慰王汝玥。
“八皇子是可靠之人。他与你表哥说过,成婚后要珍视厚待你。”姜南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