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每说一句话,景安之的脸色就难看不已。
听到最后,景安之恼怒得险些要捏碎手里的玉扳指。
“是谁要害我的妻子?”他持着暗红的眸色,毫不掩饰面容里的戾气,如此问道。
诸葛大夫陡然意识到这井水里的摄魂丹是冲着姜南秋去的。姜南秋即将临盆,喝多了这井水,多半是要一尸两命,难产而亡的。可见背后之人的险恶用心。
容嬷嬷也被诸葛大夫的话吓得面目惨白,当下便道,“那我们夫人......会不会?”
景安之先道,“秋儿既已睡下,就先别吵他,明日我会让诸葛大夫给她把平安脉,总要想办法为她解毒才是。”
诸葛大夫满口应下,为了方便,干脆今夜就宿在了镇国公府。而镇国公府则与容嬷嬷一起,将秋阑阁内所有的丫鬟和婆子都叫到了秋阑阁外的空院子里。
他坐于上首,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首的奴婢们,发誓定要揪出那个吃里扒外的内鬼来才是。能弄到西域的毒药,并将毒药下到秋阑阁的水井里的人,一定就是秋阑阁内的奴婢们。
容嬷嬷也扬声道,“世子爷的意思是,若你们之中有谁觉得近日有人鬼鬼祟祟地不成样子,便说出来就是了,不管是真是假,通通有赏。”
金银财宝最容易拨动人心。
容嬷嬷说完这话之后,院子里的下人们便有些神思沸腾。谁能抵挡得了钱财的诱惑?
容嬷嬷往地下扫了一回,便瞧见了两三个婆子交头接耳了起来。景安之瞥了一眼容嬷嬷,示意她上前去盘问那几个婆子。
容嬷嬷在下人堆里面本来就极有威望,这一问,那三个婆子便吓破了胆。
“奴婢们也不知该不该说。”
其中有个容长脸的婆子支支吾吾地说道。
容嬷嬷一下子就没了耐心,疾言厉色地说,“有什么好躲躲藏藏的,我都说,无论消息是真是假,都重重有赏。”
许是容嬷嬷的态度太过冷硬,那婆子也狠了狠心,只说,前几日奴婢总瞧着花儿在秋阑阁院门前鬼鬼祟祟的,她可不是我们秋阑阁的人。”
花儿是三房的丫鬟。
容嬷嬷心中警铃大作,却也没有第一时间发作。她当着所有下人们的面,塞了一锭银元宝在那婆子手心。
那婆子自然感恩戴德地应下,并道,“花儿是三房的人,好端端地来我们秋阑阁做什么?定然是不安好心。”
这时,花儿的干娘吕婆子则开口为花儿说了话,“她是来瞧我的,哪里就鬼鬼祟祟地了?”
“都住嘴!”眼瞧着这些婆子们要争吵起来,容嬷嬷立时沉声呵斥了她们一番。
夜风凉凉,立于上首的景安之冷冷地扫了眼底下的奴仆们。
他是铁了心地要找出暗害姜南秋的内鬼里。
纵然她心间满是戾气,只恨不得将底下的这些人都关到皇城司去言行拷问一番。可为了能尽快找出内鬼,他不得不忍着心头之气。
眼瞧着那婆子真的得了赏银,其余的婆子们也七嘴八舌地说起话来。
一番吵闹之后,容嬷嬷便从这一堆乱糟糟的消息得出了两个结论。
一是三房的花儿又嫌疑。二是专管水井的王婆子近来总是称病,瞧着有几分奇怪。容嬷嬷立时让人去传唤花儿。
她带着花儿去了柴房,让几个婆子那粗鄙不堪的麻布堵住了她的嘴。
容嬷嬷威胁恐吓了一番后,花儿下的满脸是泪,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她去秋阑阁的意图。
吕婆子的确是她的干娘。花儿因为不是家生子的缘故,也寻不到什么好亲事。吕婆子便牟足了劲地要替她寻个合心意的小厮。憾綪箼
所以花儿才多来了秋阑阁几趟,却是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
容嬷嬷可没有听信她的一面之词。她在三房里也有不少相熟之人,容嬷嬷便问她们可有此事。
谁知这花儿当真恨嫁到了如此地步,所以三房上下都笑他是个恨嫁婆。
既如此,那就只有王婆子最是可疑了。
容嬷嬷这便派人去杀去了王婆子的寮房。这王婆子是个家生子,这段时日一直称病,总是躲在寮房里不出来。容嬷嬷一带着人杀了过来,王婆子便意识到东窗事发,将早已经准备好的毒药服了下去。
这毒药服用完,容嬷嬷可给被她给气坏了。
容嬷嬷怎么都没有想到是家生子里出了内鬼,且还是素来以老实憨厚闻名的王婆子。
容嬷嬷忿恨地将此事禀告给了景安之听,并说,“王婆子年初死了个儿子,女儿又是个痴傻的,想来她也许是不想活了这才做出了这样的事来。”
景那孩子怒意凛凛地说,“一个贱奴不想活就罢了,竟还有胆子暗害主子。”
可恨着这位王婆子死得痛快,景安之也不屑去刁难王婆子痴傻的女儿。
他也不想花费心思去弄清楚王婆子暗害姜南秋的动机。如今竟揪出了内鬼,往后越发小心地防范,不能让他的秋儿再受暗害才是。
这一夜,景安之睡得极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