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样的话,听在耳朵后,多少也会勾起些喜悦之意来。
姜南秋不是圣人,最多只能克制自己的心弦,让自己不要陷入景安之为她布下的天罗地网中。
也许是她天赋异禀的缘故,对情爱一事理智得可怕,如今还能坚守住本心。可是往后的事情却是说不准了。
夫妻两人既要相守一生,姜南秋也不可能在她跟前装模作样一辈子。
她早晚是要露出自己的本性来的。既如此,她也不介意与景安之交心一回。
景安之只听姜南秋笑着道,“我姨娘从前只是姜府里管着马厩的一个丫鬟,这么粗鄙的活计,有头有脸的婢女们根本不愿意做。可我姨娘将马厩里的骏马养得膘肥体壮,她还教过我起码,告诉我外头广阔的天地是何等模样。”ωωω.gǎйqíиG五.cōm
姜那南秋甚少露出如此柔意又坚韧的神色来。
她杏眸里潋滟着透亮的光芒,一颦一笑间都是跃然的生动。她明明只是嫣然一笑,可那笑意却如同那春风,能让人心间的褶皱抚平。
“在妾身的心里,宋氏比不过我的姨娘。姨娘比她聪慧,比她善良,比她懂得如何生活,可是姨娘与宋氏的身份有云泥之别,别人就只会贬低姨娘,夸赞宋氏。”
说到此处,姜南秋也不由得回忆起了自己姨娘临死前的景象。
那时的姨娘已经瘦得皮包骨了,连扯动嘴角朝姜南秋一笑的力气都没有。所以,她只是用她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眸子,一遍遍地注视着姜南秋,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告诉她,“秋儿,要好好活着。”
哪怕活得屈辱,哪怕活得委屈,也要好好活着。
人来世上走一遭并不容易。每回姜南秋遇到困境,她都会如此激励着自己。
景安之见她说着说着,眸中便含起了泪,一时心疼,便伸出手替她擦拭眼角沁出的泪珠。
他的动作轻柔,仿佛眼前之人是他心上的至宝一般。
姜南秋也收起了心中的哀伤,转而朝着景安之莞尔一笑,“爷。”
景安之却将她搂得更紧了,并告诉她,“想哭的时候不用强颜欢笑。”比如此刻,姜南秋的眸子虽弯成了月牙,可眼底却没有多少喜意。
景安之瞧出了她的故作坚强。
他不想让姜南秋落泪,更不愿意她在自己面前强颜欢笑。
景安之想,他是个贪心的人。他想让姜南秋的所有喜怒哀乐都向他敞开,毫无保留,全身心地托付。
姜南秋还不习惯在景安之跟前露出软弱的内心来。她噙着泪,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没有言语,只有哽咽。
夜里,景安之拿着京城新出的一套话本子,笑着将上头才子佳人相会的故事念给了姜南秋婷。
姜南秋躺在了床榻上,听着景安之富有磁性的嗓音,渐渐地生出了困倦之意。不多时,她便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景安之又念了已汇入,等听到她绵密的呼吸声后,才进榻睡在了她的身旁。
夜色沉静如水。景安之将姜南秋圈进了自己的怀抱中。他小心翼翼地抚着她的后背,在她的耳边呢喃道,“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护着你。”
自从这一夜后,景安之与姜南秋之间的情谊仿佛更深厚了几分。
尤其是景安之。皇城司的同僚们时常抱怨道,“安之现在都不愿意和我一起去喝酒了。”
景安之不过随意一笑,“贱内孕中不适,我不好在外头逍遥自在。”
“好好好,知晓你疼爱你家夫人,我们也不敢强拉着你去,只是今日是给司正的践行宴,你可不能不出席。”同僚如此道。
皇城司的司正因为母丧而告老还乡。皇上感念他这十几年的辛苦与付出,赏赐了好些金银财宝。
皇城司的下属们也多受这位司正的照顾,于是,众人一合计,便打算在范楼办一场践行宴,也好彰显他们对司正的敬重。
景安之的确是不好拒绝。思忖了一番之后,他便让小厮赶回镇国公府,禀告姜南秋,就说他今夜不回府里用晚膳了。
范楼是京城里最繁华和热闹的酒楼。达官贵人们都喜欢在这里喝酒耍乐,景安之却是兴致缺缺。
一来他不喜喧嚣,二来他有了姜南秋,对这些风月场里的魁娘们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来。
好在同僚们带着他去了雅间,也没有胡作非为,只是让几个魁娘在旁奏乐跳舞而已。
司正姗姗来迟,一来便笑着对景安之道,“安之也来了。”
景安之朝他拱手回礼,同僚们一阵起哄。司正一走,这司正一位便会落在景安之的头上。这几乎成了众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一曲作罢。那几个眼毒的魁娘们便相中了景安之英武的相貌以及非富即贵的出身。她们变着花样来痴缠着景安之。
只是景安之冷着一张脸,呵斥道,“不必,离我远些。”他作出了一副守身如玉的模样,魁娘们也不好苦苦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