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动了情,才会伤身伤心。
“夫人是个聪慧之人,最该明白老奴话里的意思。”说完这句话,容嬷嬷便蹑手蹑脚地退出了正屋,给荣梦晗留出独处静思的余地。
这一夜,姜南秋果然辗转无眠,他合衣躺在床榻之上,脑子里掠过那一夜与景安之缠绵的景象。那时候,他曾趴伏在自己肩头,情动时数次轻唤“秋儿”二字。他嗓音清冽如甘泉,唇舌间的“秋儿”二字如请人的谜语呢喃。她便是在他霸道又温柔地攻势下渐渐失了心,不但没有守住自己的身,更是要将自己的心都丢了出去。
姜南秋反复咀嚼着容嬷嬷这一番话,一时觉得她的话甚是有理,一时又不愿相信景安之会如此多情又薄情。想起想去也想不出个结果来。直到外头天际泛出了偏偏霞光,她也没了安睡的心思,便让丫鬟们进屋伺候她起身。
玉儿伶俐地向姜南秋禀告了景安之的行踪,“爷晨时起便从揽月阁出了门。”
姜南秋点了点头,只顾着自己用膳。
玉儿的心渐渐地安定了一些,瞧着夫人如此沉稳的模样,便知晓她根本不把揽月阁的那位放在眼里。
早膳过后,玉儿便陪着姜南秋去桐院给王氏请安。
王氏上次了些药材和布匹给姜南秋,在她谢恩离开之前,意有所指地对她道,“什么恩爱荣宠都是虚的,只要你有嫡子傍身,任凭谁都撼动不了你正室的地位。”
姜南秋郑重应下,从桐院走回秋阑阁的路上凑巧遇见了荣梦晗身边的谷翠。
谷翠正耀武扬威地走在廊道上与婆子们攀谈闲聊,声量大得连相邻回廊的姜南秋都能听哥听个清楚。
“昨夜世子爷宿在了我们姑娘房里。”
“夜里可是叫了四回水。”
“姑娘这副娇弱的身板怎么受的了威猛的世子爷?”
“我听世子爷说,过几日便要抬我们姑娘为姨娘。”
这番话一滴不漏地全落进了姜南秋的耳朵里。
景安之还要抬荣梦晗为姨娘?是了,他本就是要让她做平妻的。
姜南秋的心中凄苦无比,面容里却还不能露出嫉妒不悦之色来。
另一条道上的谷翠遥遥看到了姜南秋和玉儿的身影,她立刻撂下了身边的婆子,兴冲冲地跑到了姜南秋的身前,难掩喜色地耀武扬威道,“夫人,我们姑娘正要来向您请安问好呢,往后都是一起伺候世子爷的姐妹,我们姑娘就仰赖您的提携了。”
谷翠的这番话里尽是沾沾自喜的窃喜。
她虽不敢在姜南秋跟前造次,却是耀武扬威地朝着玉儿递去个鄙夷的眸光,可把玉儿气了个够呛。
姜南秋性子沉稳内敛,并未第一时间表露出心内波澜四起的心思。
她瞥了一眼谷翠面容上的喜色,愣了一会儿后,才笑着道,“那边恭喜荣姑娘了,等我回去择个良辰吉日,自会为她开脸设席,给她该有的名分。”
说话间,容嬷嬷也从西南角的桐院追了过来。她是个面容板正,性子又肃冷威严的管事嬷嬷,当初谷翠也没少在她手底下立规矩。
谷翠见了她,顿时不敢再造次,也怕自己精心编造出来的谎言说的太多被人找出漏洞拆穿。毕竟,她心里头清楚,世子爷和她家姑娘根本就没有肌肤之亲,这一切的算计不过都是她家姑娘借以留在镇国公府的手段而已。
“夫人大度,奴婢回去也会向姑娘禀告此事,我们姑娘最是懂规矩地,明日定会亲自来秋阑阁向您请安。”谷翠说完这话,就,扭着自己的水蛇腰回了揽月阁。
待她走远,玉儿才不屑地啐了她一口道,“主仆二人都是一股狐媚样子。”
容嬷嬷却是狠狠了剜了她一眼,示意她去看姜南秋的脸色。玉儿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家夫人正在为荣梦晗要别抬作姨娘一事而伤心失落。
就在玉儿和容嬷嬷二人绞尽脑汁要劝解姜南秋的时候,她却已经从低落怅然的情绪中抽身而出,转而扬起了嘴角,笑容明艳又大方,“我是爷也得正妻,本就该贤惠大度。”
说完这句话,她又笑盈盈地添了一句,“只要荣梦晗安心做爷的妾室,尊敬侍奉我这个主母,我可以善待她。”
玉儿听了这话,心里弥漫着说不清的辛酸,连眼眶都红了。容嬷嬷也叹了一口气,安慰她道,“夫人能想明白这一点是最好,太太心里总是向着您的。”
姜南秋的嘴角绽放出个牵强又释然的笑容。她谢过了容嬷嬷地好意,又对自己说,“日子还长,没有什么难关是过不了的。”
景安之从揽月阁苏醒后,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在荣梦晗的床榻上宿了一夜。二人不着寸缕地躺在床榻之上,垫在身下的帕子上还有几点醒目的血痕。
荣梦晗眸中含泪地注视着他,柔声道,“安之哥哥,往后我该如何是好?”
景安之既懊恼又悲愤。明明他决意要与荣梦晗以兄妹的名义相称了,往后再为她择一桩合心合意的婚事,也不枉他们二人相识一场的情谊。
他不是个狠心的人,纵然认清了自己对姜南秋的心意,总也想着好生安顿荣梦晗。可是就在他绞尽脑汁要与荣梦晗撇清关系的时候,床榻上染着血迹的锦帕却给了他当头一棒。那一刻,他的心里弥漫着诸多纷杂的情绪,这些情绪复杂又难以言喻,却唯独没有欢喜。
荣梦晗静静地凝望着他,见景安之凝着寒眸久久未言,便先发制人地说道,“梦晗知晓爷的难处,纵然我已清白不再,却不想硬纠缠上世子爷。”
说着,她便翻身下榻,寻了件外衫罩住了自己只着寝衣的身子。憾凊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