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氏心疼儿媳,心里也忧愁着没有借口回绝荣梦晗的献殷勤。
正好姜南秋身子不适,她便寻到了绝佳的借口支开景安之,“你媳妇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你,这番情意你可要放在心坎上,快些带她回到秋阑阁吧,太医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如今最要紧的便是姜南秋的身子了。
景安之分的清楚轻重,况且昨夜的紧紧相拥已经让姜氏住进了景安之的心间。他甚至没有心思去应付前厅庭院里站着的荣梦晗。
姜南秋为了救他只身入密林,娇娇女子穿梭在能割伤人的荆棘丛中,又受了一场暗洞的冷气,也不知会不会因此而染上风寒。
“儿子遵命。”
景安之应完这句话后,便带着姜南秋朝前厅的侧们离去。
王氏心里不仅高兴,还将儿子对姜南秋的看重纳进了心间,便笑着对容嬷嬷道,“姜氏此番可是因祸得福,往后安之必然十分敬重她这个正妻。纵然荣梦晗那贱婢靠着往昔的情分霸着安之不放,可安之心里的天平已然倾斜。”
等到姜南秋怀上景安之子嗣的那一日,便是荣梦晗彻底落败的时候。
容嬷嬷瞧出了王氏眸光里的欢喜,便立刻上前为她倒了一杯热茶道,“那奴婢这就去打发了她。”
儿子儿媳平安归来,王氏心下一松,便惬意地依靠在玫瑰扶手椅里,笑着道,“不必,她若是愿意等着,便让她等着吧。”
她倒要看看以荣梦晗的秉性,甘愿在庭院里等上多久。
此时正逢秋末,来往庭院的细风带着能钻入肺腑的凉意。
荣梦晗素来以自己清素纤细的身段为傲,如今尚未入冬,她便只穿了件外衫便赶来了前厅。
她没有想到景安之会不愿意见她。
空旷的庭院里,只有她和谷翠立在影壁前痴痴地等待。
左右两边廊道上到处是看热闹的丫鬟和仆妇,因为荣梦晗深受王氏厌弃的缘故,这些下人们也多是在看荣梦晗的笑话。
可是荣梦晗却愈发挺直了脊背,青烟如兰的面容里露出几分傲然来。
她坚信,景安之舍不得她在冷风里受苦。他一定会出来见她。
一旁的谷翠眼看着自家小姐在秋风中瑟缩地发起抖来,可是暖融融的前厅却始终没有人走出来答复姑娘。
她忍不住劝了一句,“姑娘,不如咱们先回揽月阁?”
荣梦晗回头看了她一眼,倔强地问了一句,“为何要回?”
谷翠知道自家姑娘认定的事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况且昨夜姑娘因为担忧世子爷的缘故一夜未眠。如今不过是想着能够亲眼见到世子爷一面,也不是多么无礼的要求。
世子爷对姑娘有情,必然会心软。
“不如奴婢先回一趟揽月阁,将姑娘的大氅拿来。”谷翠道。
荣梦晗却只是摇了摇头,笑着道,“不必了,若是爷迟迟不肯出来见我,那便是还在生我的气。既是生了气,我多受些冷风吹,爷定然会心疼我。”
谷翠见状不再多言。她是忠仆,此时定然寸步不离地陪着荣梦晗。
主仆二人便一同立在庭院之中,任凭东南西北面都吹来徐徐冷风,爷不肯挪动脚下的步子。
只是一个时辰过去了,景安之仍是没有现身。
荣梦晗的杏眸里渐渐掀起了些热泪,只是她不肯让镇国公府的奴仆们看了笑话,便死死忍着不让眸中的泪滚落。
又等了半个时辰,等到金橙橙的余晖洒落人间的时候,荣梦晗终于听从了谷翠的劝说,放弃了在庭院里等待景安之。
主仆二人灰溜溜地回了揽月阁。
此时此刻的揽月阁,太医才为荣梦晗诊了脉,景安之担忧地立在床榻旁,瞥一眼太医,再瞧一眼床榻上躺着的姜南秋。
他一向在丫鬟们跟前都是一副冷清冷心的模样,平日里对姜南秋也只有几分应付般的回应而已。
可此刻的景安之却是在真情实意地担心着姜南秋。这点担心实在太过显眼,只见他眉宇间凝着肃然的冷意,顷刻间冷意遍布整张英俊的脸庞,让人忽视不得。
凌青凌寒面面相觑了一番,都丛彼此的眸底里瞧出了疑惑了一意。
而床榻边的太医却只顾着姜南秋专心诊脉,一脉毕,他才回身与景安之道,“回世子爷,夫人体内有些惊惶之忧逼出的寒气在,索性未酿成风寒,不如老朽开一剂清热驱寒的药下去,便不必担心这点风寒会成大症候了。”
这话一出,景安之才安了心,他一脸虔诚地立在太医旁听着太医地遗嘱,又吩咐小厮们奉上厚厚地诊金,并将他送出了镇国公府。
姜南秋倚靠在迎枕之上,冷眼瞧着景安之为了她的身子而辗转担心,心里浮起点点暖意。
她庆幸着昨日的自己有勇气去密林去寻找景安之。
纵然有荣梦晗在一旁叨扰,可昨日生死之交下的情谊已让她在景安之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
她心里很是清楚,景安之已不会再将她当成傀儡般的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