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相茵被景安之赶出了秋阑阁的消息很快传遍了这个镇国公府。
王氏在各房各院都安插了自己的人手,秋阑阁的这点消息自然也逃不过她的耳朵。
“本以为这个姜氏是个蠢笨的,却没想到她还有几分聪慧。”王氏慵懒地躺在贵妃塌上,笑着与身旁的嬷嬷们打趣道。憾綪箼
王氏把持着府中的中馈,将镇国公后院那些莺莺燕燕弹压得连头都抬不起来,靠的可不仅仅只是自己优渥的出身,还因为她心机深沉,手段了得。
姜南秋的这点手段在王氏这里看来,就如同白纸一般清晰明了。
“太太睿智,幸而给世子也挑了这样一位有手段的妻子,这样就不怕姓荣的兴风作浪了。”容嬷嬷深谙王氏之心,知道她对荣梦晗深恶痛绝,便顺着她的话夸赞了姜南秋几句。
王氏雍容华贵的面容里掠过几缕满意之意,她点了点身旁四方桌上摆放着的鲤鱼纹白玉瓷盘,对着容嬷嬷道,“这瓷盘是我用惯了的嫁妆,如今便送去给姜氏吧。”
容嬷嬷十分惊讶,她隐隐约约揣测出了王氏想要扶持姜氏的意思,便笑着道,“这白玉磁盘价值千金,太太真是心疼夫人呢。”
王氏却是摇了摇头,“不过是罢了,只要她能攥紧了安之的心,或者将那姓荣的弹压得死死的,在为我这长房添个金孙,我自会将她当做亲生女儿般疼宠。”王氏说到兴头上,还让容嬷嬷去私库里捡了两匹绸缎,一并送去了秋阑阁。容嬷嬷领命而去,不敢有二话。
晨起时,姜南秋比景安之药早一步。
她知道,经过昨日的敲山震虎举措后,嫣红和双锁不敢再像相茵那样拿捏自己了。
而作为景安之的正妻,她理所应当为他准备早膳。
所以姜南秋便领着玉儿去了小厨房。
主仆二人细细问了景安之用早膳的习惯,竟然得知他只用两块糕饼便去上朝当值。姜南秋道,“世子爷日日如此繁忙,早膳怎可如此含糊?”
于是,姜南秋在厨娘们的簇拥下为景安之煮了碗鸡丝素面,配着厨娘们事先备好的胭脂鹅脯,酥油春卷,珍珠玉粒等浇头小菜,早膳称得上是十分精细。
厨娘们见姜南秋煮的面条清透又不软烂,知晓她有积分厨艺在身,便笑着赞叹道,“夫人好厨艺,世子爷定然会喜欢您亲手煮的面条。”
经过昨日相茵一事,秋阑阁的奴仆们哪里还敢不把姜南秋当一回事?
纵然她的出身低一些,可到底她是镇国公府明媒正娶进门的正妻。
姜南秋却只是莞尔一笑。她淡淡地赏了厨娘一锭银子,并吩咐道,“若是世子问起来,不必特意说是我做的,只要世子爷能好好用早膳,我心里就高兴。”
能进秋阑阁小厨房的人有又如何不懂得这些内宅里的弯弯绕绕?
厨娘一下子就听明白了景南秋的言外之意。
她不想特意告诉景安之早膳是由她亲手做的,最好是旁人不经意地透露给景安之听。
厨娘笑着掂了掂那银子的分量,道,“奴婢知晓。”
姜南秋这边忙完了,就带着玉儿赶去了桐院。毕竟看着太太王氏起身的时辰到了,她想着去那里晨昏定省,或者在她身旁立好规矩。
姜南秋如今在镇国公府无所依仗,除了耗费心机地要夺取景安之的心外,更要在王氏跟前做个孝顺的儿媳,让别人挑不出错来。
王氏听闻姜南秋前来请安,端雅矍铄的面容里显出了几分惊讶,“这才辰时一刻,她起这么早做什么?”
容嬷嬷正在旁伺候王氏起身,闻言便笑道,“夫人定是特地来谢恩,那瓷盘可是价值不菲,绸缎也是高句丽进贡来的料子,她从来可没这等福气享用呢。”
王氏出身优渥,这些小恩小惠对于她而言,着实算不了什么,她不过一笑而过,是个知感恩的孩子。”
王氏穿戴好后,就在嬷嬷和丫鬟们的搀扶下坐在了紫檀木太师椅上。
这时,姜南秋也聘聘婷婷地走进了桐院正屋。她笑着朝上首面貌威严的王氏行了礼,并道,“儿媳惭愧,本该来桐院伺候母亲起身才是。”
王氏瞥了她一眼,就瞥见了那一抹惊艳的美色,她眉目就柔和了不少,“你还年轻,正是贪睡的时候,不必这么早来给我请安。”
姜南秋却跪得笔挺,“这是儿媳的一片孝心,还请母亲不要嫌弃儿媳愚笨。”
姜南秋在王氏面前和在景安之面前不甚相同。男人会有怜香惜玉的念头在,可是王氏却是浸淫内宅已久的老狐狸,姜南秋的招数在她面前浅显得一眼就能看破。
所以姜南秋根本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她怯怯地与王氏说道,“母亲,儿媳初来乍到,不明了世子的心意,往后还要母亲多提点儿媳才是。母亲的大恩,儿媳没齿难忘。”
“你倒是聪明。”王氏接过容嬷嬷递过来的茶盏,抿了一口才缓缓笑了一声。
姜南秋抬起那双满是祈求和真挚的美眸,凝望着上首的王氏。
“先起来吧。”王氏吩咐容嬷嬷去搬了个团凳来,姜南秋顺势就坐在了团凳之上。
王氏放下了茶盏,才缓缓道,“你可知晓秋阑阁里的荣梦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