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短短的几句对话中,他有意搓一搓姜南秋的锐气,让她明白这桩婚事只是各取所需,她不可有任何妄想。
可无论景安之怎样冷漠对待她,她都是一副和善乖巧的模样。这反而衬得景安之暴戾又无礼,像一个蛮不讲理的霸王。
景安之将自己的目光从姜南秋的面容上挪开,最后汇聚到了自己腰间的粉红色荷包上。
看到这个荷包,景安之的神色一下子又变得柔和和温情。
想起柔若无依的荣梦含缠绵病榻,他就再也分不出半分怜惜之情给别人了。
“走吧。”景安之说着,再度恢复了漠然和桀骜不驯,带着姜南秋走进了桐院。
镇国公府世袭罔替,如今的镇国公景德山已经是第四代国公爷,膝下虽然有儿子无数,可是只有景安之这么一个嫡子,而且庶子虽然数量多,却都不大得用。
镇国公府夫人王氏出身宁亲王府,前头生了两个嫡女,如今都已经觅得高门夫婿。唯独嫡幼子景安之的婚事高不成低不就,最后娶了七品小官家的庶女为正妻。
王氏起先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让姜南秋进门的。直到景安之将病恹恹的荣梦晗领进了镇国公府,她惊怒之下,才应允了景安之与姜南秋的婚事。
毕竟姜南秋的出身再差,也是正儿八经的闺门小姐,比荣梦晗这个罪臣之女要好上千万分。
王氏的耳目遍布了整个镇国公府,昨夜里景安之弃新婚妻子不顾而跑去别院照顾荣梦晗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王氏是气恼不已,她舍不得责骂自己的儿子,便将罪责推到了姜南秋和荣梦晗的身上。
荣梦含是包藏祸心,故意在新婚之夜叫走景安之,存心给姜南秋下绊子。可是姜南秋也太怯弱无用了,竟然连新婚之夜都无法留住自己的夫婿。
此刻,王氏虽端庄地坐在花厅的紫檀木扶手椅上,打扮得雍容又华贵,可那双矍铄的眸子却隐隐藏着几分不耐烦。
姜南秋走进花厅的时候,便被王氏的眼锋刮了个正着。
姜南秋不敢在公爹和公婆面前造次。即使景安之没有贴心地为她引荐一番,姜那南秋也恭敬地跪在了地砖之上,向景德山和王氏行了个大礼。
“儿媳见过父亲,母亲。”
景安之英武高大的身影如松如柏地挺立在姜南秋的身前,只是他浑身上下都遍布着生人勿扰的漠然。此刻,他既不会未姜南秋施以援手,也不会为她遮风挡雨。
姜南秋谦顺地跪在地上,景安之夜不好独独一人站着,他便也撩开衣袍跪到在地上。
“儿子领姜氏来拜见父亲,母亲。”夫妻二人齐齐跪到在地。
景德山这才含笑着叫起了儿子儿媳,他慈祥和善的面容透着几分欢喜之意,“往后你们便要互相扶持,共同进退。”
说着,他便塞了一个厚厚的荷包给姜南秋。
姜南秋谢过景德山后,便要给王氏敬茶。
王氏对这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儿媳当然不满意,只是婚事已成,她也不愿意再节外生枝。
“你既为我景家妇,往后便要孝顺双亲,侍奉夫君,为我们景家绵延子嗣。”王氏说完,给姜南秋的见面礼是一只水色极为通透的白玉镯子。
之后,二房和三房的婶娘也送来了给姜南秋的见面礼。
王氏不愿意再新婚燕尔时打扰儿子儿媳联络感情,仔细嘱咐了一番姜南秋,便放她和景安之一同回了秋阑阁。
当姜南秋和景安之行至一处四通八达的回廊时,景安之却停下了脚步。他回头对姜南秋道,“母亲远离的人若是闻起来,便说晚膳我已陪着你用过了。”他说着,便打算往别院的方向走去。
姜南秋知道她这是要她欺骗王氏的意思了,她娇丽的面容上便露出了几分恰到好处的犹豫。
“夫君,可母亲刚才不止说了让您和我一起用晚膳,还说要她院里的容嬷嬷给我们布菜。”
这言外之意就是想要骗王氏没有那么容易,他怎么着也得露面才是。
王氏十分了解自己儿子的,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就是不想景安之在荣梦晗那里停留太久。
景安之闻言便肃了面容,冷冽的明眸里滚过几遭烦倦,他回身瞥了姜南秋一眼,冷声道,“我会在晚膳之前回到秋岚阁。”说完,便扬长而去。
新婚之夜,景安之撇下姜南秋,让她独守空房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镇国公府,不少人都在背后嗤笑姜南秋。
从桐院走回秋岚阁的路上,便不乏下人对着姜南秋指指点点。
然而姜南秋举手投足间没有半点怯弱和难堪,倒让看好戏的丫鬟们失了兴趣。
秋阑阁迎来了女主人后,相茵,嫣红等大丫鬟当差时便没有从前那般精心了。
她们已经从婆子那里打听到景安之赶去了别院,瞧着好似不会回来秋阑阁用晚膳的模样。相茵甚至连进屋去问姜南秋晚膳要吃什么的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只去小厨房随意点了几道菜。
而很不巧的是,小厨房送来的菜肴全是极腥辣的菜色,偏偏姜南秋吃不得辣,一吃嘴巴四周便会冒出细细密密的红色疹子。gǎйqíиG五.cō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