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试图让自己沉浸在书海中,这样就能忘却烦恼。
可是,往常让他求知若渴的书卷,这会子却索然无味。
纸张上的每一个字,都在动,最后,全都变成了杨若晴的笑脸,在他的眼前晃啊晃的……
刘寡妇端着一碗热茶进来的时候,就见儿子正端着一捧书卷,眼神直勾勾的,老半天都不翻动一页。
连她过来了,他都没察觉。
这孩子,到底咋回事呀?
刘寡妇满肚子的疑惑,轻手轻脚的放下茶碗,刚准备转身离开。
突然——
“晴儿~”gǎйqíиG五.cōm
刘寡妇听到了从儿子口中,溢出这两个字眼。
像是呢喃,又像是呼唤。
少有的温柔,缱绻,饱含着渴望。
刘寡妇脚下一刹,整个人僵在原地,就跟被雷给狠狠劈中了似的!
她做梦也想不到,素来清冷寡淡的儿子,竟然还有这样的语气……
他不是在唤娘,而是在唤一个女娃儿。
那个女娃儿,不是别人,还是跟他退了婚的老杨家三房的胖丫!
“子川!”
刘寡妇冲上去,一把夺下沐子川手里的书卷,用力甩在桌子上。
“你小子是魔怔了还是咋地?那个胖丫有啥好,值得你这样为她犯浑?你这是要气死老娘么?”
刘寡妇愤怒的朝沐子川咆哮。
沐子川回过神来,忙地从书桌后站起身,就像一个做了错事,被抓了个现行的孩子。
他手足无措,心虚的垂下了头,准备聆听娘亲的发怒。
刘寡妇气得一张脸都白了,用力握住沐子川的双臂:“你告诉娘,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胖丫?”
沐子川没啃声,只是抬起眼来瞅了一眼气急败坏的刘寡妇。
他啥话都没说,可是那眼睛里的愧疚,却像是一把匕首,插进了刘寡妇的心窝窝里。
刘寡妇气得一张脸都白了,浑身直颤抖。
她捏着沐子川手臂的手指用力很大,指甲都掐进了肉里面,痛得沐子川秀气的眉头皱在一起。
“那个胖丫到底给你灌了啥迷魂汤?让你对她魂不守舍的?她又胖又丑又泼辣,还休了你,让你丢脸丢大发了!”
刘寡妇发了疯似的摇晃着沐子川,一边哭着责骂他。
“你咋不长记性?你咋去惦记那样一个人?比她好的女娃娃,咱长坪村一抓一大把,你咋放着白面馒头不啃,非得去跟那黑面窝窝头较劲儿啊?”
沐子川单薄的身板,被他娘摇得摇摇晃晃。
任凭他娘的拳头,雨点般砸在他的肩膀上。
任凭他娘哭得肝肠寸断,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身。
他还是直挺挺的站着,双手握拳,眉头紧锁。
“娘,你说的对,她又胖又丑又泼辣,还让我丢脸,照理说,我该恨她还来不及!”
顿了下,他目光哀哀的望向刘寡妇,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几分沙哑。
也带着几分悲哀,几分无奈。
“可是,儿子不争气,儿子管不住这里!”
他沉声说道,抬手握拳,用力捶了下自己的胸口。
刘寡妇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松开了沐子川,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就像是不认识沐子川似的。
屋子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母子两个谁都没再啃声。
半晌,刘寡妇抹去了脸上的泪痕,对沐子川咬牙道:“子川,你想都不要想,只要有我在一日,那个胖丫就甭想进我老沐家的门!即便你将来中了举人,成了状元,就算要收她做妾,我死都不会答应,你给我死了这条心罢!”
撂下这话,刘寡妇摔门而去。
屋子里,沐子川也一脸颓然的跌坐了回去,仿若被抽空了周身的气力。
……
杨若晴到家的时候,一眼就瞅见嘎公和五叔,二堂哥,还有大牛叔几个人正在西屋对面,挨着院墙跟下那块空地上忙活着。
老孙头在那削竹子,二堂哥杨永进在那砍木桩子。
五叔把他做木工的斧头和袍子全拿过来了,在那刨木板。
大牛叔则在整理着茅草和稻草。
大家伙儿这是在搭猪圈?
杨若晴眼睛一亮,赶忙儿奔了过去。
“嘎公,你们这是在搭猪圈?哪弄来的竹子和木板呀?”
杨若晴惊讶的问道。
原本是打算抓回来的小猪崽子,先放在老杨家的牛棚里养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