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雪越下越大,比进来时还要冷。
白色绒毛帽只能给脑袋保暖,空荡荡的脖子有?无数冷风灌进去。
她低头看了眼,开始后悔自?己今天要风度不要温度,穿了件v领的连衣裙,外面?是一件米白色的针织长外套。
是等雪停,还是就?这么离开。
姜邈在心里小小的纠结了一分钟。
旁边传来的脚步声令她抬起头,对方的个子太高,此刻站在她身旁,她需要仰头才能看清那张脸。
少年的轮廓还未完全长出棱角来,尚且是温润柔和的长相。
他摘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一圈一圈给她围上。
她的半张脸也一并被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黑亮的杏眼,在黑夜中?,如同一枚会发光的星星。
她懵懵的看着他,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围巾全部围好:“今天有?点冷,当心感?冒。”
姜邈没?想到?他会主动和自?己说话。
那种奇怪的感?觉只持续了一会,她的拧巴让她拒绝接受周屹川的好意。
她当着他的面?解开围巾,扔进垃圾桶,还不忘回头看他。
这番举动像挑衅,又像划分界限。
当时的他只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看着。
雪花落在他的肩上,头发上。身后是白皑皑的一片,甚至还有?店铺放着圣诞歌。
周屹川低下头,停止了从外套口袋里拿东西的动作。
那个四四方方的物体,像是一个小盒子。
冬天可真冷啊,尤其是那年的冬天。等到?广场都没?人之后,姜邈才偷偷回来,垃圾桶内的垃圾比她走的时候要多出不少。
她忍着恶心翻了翻,最后终于翻出那条围巾。
浅棕色的,那股香味还在。
周屹川身上的。
那股雪松混着墨水香。
姜邈讨厌他,觉得他高高在上,觉得他无所不能。
所以她讨厌他。
她好像的确做过很多过分的事?情,也难怪周屹川会这么认为。
和他有?关的东西,她都会讨厌。
她又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过去将灯关了,说太晃眼睛。
唯独留了一盏床头灯。
暖黄色的,很温暖。
这里的房子是周屹川之前在江城时的栖息地,他一个人住。姜邈其实很想问问他,一个人住这么大这么空旷的房子,不会害怕吗。
可她很快就?感?到?这个问题的可笑。
周屹川又不是她,他怎么会害怕。
周屹川单手把腕表摘了,让她等一等,他先去洗个澡。
姜邈说她也困了。
周屹川笑笑,哄着她:“等会再睡。”
他这个澡应该是他洗过时间?最短的,很快就?出来了。姜邈担心他会倒在里面?,毕竟醉成那样。
所以一直在外面?守着,时刻观察里面?的动静。
万幸什么都没?发生?。他从里面?出来,只在腰上裹了一块浴巾。
冷白干净的皮肤,腹肌线条分明。姜邈看的眼神有?些发直,又觉得这么盯着看不太好,有?些趁人之危。于是不依不舍的将视线挪开。
是被酒精侵蚀的后遗症吗,往日?衣不染尘的周屹川,眼里全是欲色。
他搂着姜邈在床边坐下。
那股酒气还是很浓郁,没?有?散开。
她突然?有?些局促,说话也开始结巴:“你不是说......喝醉了,那个不起来吗?”
他笑了笑,声音突然?低下来:“那就?试试其他的。”
吊灯熄灭了,枕边的暖黄灯光令她想流泪。
姜邈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手紧紧攥着什么。
她急促呼吸,她眼眸半张,她紧绷又松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