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一直强撑着精力,直到战争最后一刻也要将手中?旗帜插入土壤中?的将士。
周屹川的确不太理解,这方面的要强有什么意义。
人要适当示弱,这才是生存法则。
“一味的要强,时间长了?,就?没人在意你的感受了?。”
他这么告诉她。
然后找店员帮忙,要来了?一块热毛巾。
那天是他亲手给她做的热敷,一开始姜邈还在挣扎,像一只叛逆不肯洗澡的小猫。
最后他将手搭放在她肩上,稍微一用力,便轻松钳制了?她的全部行动?。
姜邈坐在那里,看他低下头,温柔的用手中?那块毛巾给她做热敷。
他的呼吸也是温热的,有种薄荷叶的清香,淡淡的,令人犯困。
她也的确不受控的打了?个哈欠。
“周屹川。”她声音有气无力,喊他的名?字。
“嗯?”
是错觉吗,是昏昏欲睡时的错觉吗。
她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宠溺。
她问他:“你不讨厌我吗,我总是和你最爱的堂妹打架。”
“最爱的?”他似乎为她话里的前缀感到好奇,最后笑了?笑,“姜邈,是什么让你产生的错觉。”
因为周缘总是在她面前炫耀,她哥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人就?是她。
而那天刚好就?是圣诞节,是和现在一样的圣诞节。
到处都是圣诞树,还有人造雪,商场有人免费送圣诞帽。
姜邈想?,江城怎么没人送圣诞帽呢。
车最后停在一家美?式装修的酒吧门?前,金属门?把?手,独栋的小楼,砖瓦颜色很深。
旁边挂着做旧的招牌。
姜邈看了?眼门?外停着的一水儿的豪车,总算知道为什么只有这家店的人少?了?。
因为消费高,还没有低消,所?以来这儿的都是些富二?代,要么就?是普通人为了?长长见识,咬咬牙,来这儿点上一杯,能坐一晚上。
才刚进去,旁边那桌就?有人在招手。
“可算把?你给盼来了?。”
两张u形沙发?对着,中?间是一张极大的理石台桌。
一左一右分别站着两位身穿马甲衬衫制服的调酒师,这会正在shaker。
姜邈不认识这几个人,都是些生面孔,想?来应该是周屹川在江城的朋友。
“出了?点小意外,耽搁了?。”
周屹川脱掉外套,一旁的服务员非常有眼力见地接过,拿去一旁挂好。
姜邈总觉得那一双双眼睛此时都看着自己。虽然习惯了?注视,可这会还是有些不适应。
她紧挨着周屹川坐下。察觉到她轻微的不安,他伸手握住她的手,不动?声色地揉了?揉。
“喝什么?”他问她。
姜邈感兴趣的看着正在shaker的调酒师。周屹川毫不留情的打破她刚生起的念头:“这次就?别喝酒了?。”
她有水土不服的毛病,到了?新的环境免疫力就?会低下。这么多年的跟组到处飞,也算是逐渐脱敏。
可老毛病还在,没有得到根治。周屹川将酒水单翻到最后一页,那里全是无酒精的饮品。
姜邈自己也识趣,知道喝醉后有多难受,于是随便点了?一杯。
这一幕被?周围的人看在眼里,笑道:“从前都没见过屹川会管着谁。”
马上就?有人接过话茬:“别人能和自己老婆比吗。”
笑声四起,但姜邈能感受出善意的笑和略带嘲讽的笑。
这些人的笑都是带着善意的。
周屹川在江城的学校待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他外公在这边任职,把?他也一起带来了?。
看这些人的举止谈吐,和北城圈里那些名?流二?代们不太一样。
那种儒雅随和的气质是由内而外的,想?来他们的父辈应当也和周屹川的爷爷一样。
书香门?第熏陶培养出的,是会和靠财富堆砌的有所?不同。
一位穿着灰色衬衫的男人举着酒杯朝姜邈的方向抬了?抬:“屹川这个婚结的太低调,我们都没去成,这杯酒敬的迟了?些,祝你们百年好合。”
姜邈很有礼数地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与他隔空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