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黝黑少年已是到了他身前,手若空拳,腿似弓马。
高崈面色一惊,大汗淋漓,显然他也没能察觉到这个少年竟然这么快。
苍白少年感觉头顶一痛,头上发冠被少年狠狠抓起,迫使他弯起了腰。
利刃高高扬起,只是瞬息之间,那把剑便捅过了苍白少年的喉咙。
高崈面色大骇,猛然挥掌朝着少年拍去,却看一个枯瘦手掌出现在他面前,掐住了他的脖子。
老人将他丢到了一旁,沙哑道,“王鸿坏了小镇规矩,死有余辜!”
高崈满头大汗,不敢有任何说辞,只是用着凶恶的目光盯住了少年。
“好一个凡夫俗子、肉眼凡胎,竟然让我们都看走了眼!
竟然没想到你这小小身躯竟然有这般的潜力,你若是习上一些仙家功法,想来很快便能够踏入修行长生大道。
王鸿栽在你手上,不冤!
但你可记住了,我乃中域豫州人士,被你宰杀之人是南域青州人士,。
除非你能一直窝在这杏花镇,否则是天涯海角,必定斩杀你!”
一番狠话说得头戴高冠的公子哥声音沙哑。
只看见少年目光如蛇鹰,抽出染血的剑,又快步奔向他,急忙大喝道,“顾晚辈让我等外乡人遵守规矩,难道小镇人就能不遵守规矩了么!”
老人面色淡然看不出变化,戏谑道,“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虽然这么说,老人却还是伸手拦住了顾沉。
“小子,你的胆量,让我这老头子都有些钦服,但你杀王鸿,是因为他违规在先,我未阻你,但杀高崈,就不合情理。”
见少年未听进去,老人急忙大喝道,“你若是今日想死在这里,老头子我不拦你!”
少年迟疑了,与目眦欲裂的高崈对视数息时间,最后沉默的将手中剑收了起来。
他的父亲曾经告诉他,好死不如赖活着,所以,活着才会有一切可能。
少年头也不回的朝着巷子走去,只听见身后声音传来,“你若出去,必杀你!”
虽然挑衅但少年已然认定,不会再出手,任由身后人如何挑衅,他也弃之不顾。
见少年没有反应,高崈免得阴沉,将王鸿的尸首收入储物法器中,便一扬袖子迈着大步朝着小镇外走去。
他们这才叫整日打鹰,却叫鹰啄瞎了眼,还是一双。
快步走到石桥,高崈见到那烧炭老者还是坐在那里烧炭,忍不住讥笑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从小镇出去,必须绕过大山,高崈一路行走一路沉思。
他们二人结伴而行,到这处小镇来谋得机缘,接过机缘未寻到,王鸿却死了,这让少年一时犯了愁。
王鸿家虽然不如他家,可二家渊源颇广,私交甚深,早已不是一般的世家关系。
二人一起来到这座小镇,最后却只有一人回去,这让他如何去向王家人说。
如实情去说,王家必定不会将怒火撒在那少年身上,反而会迁怒于他们高家。
两个世家甚至还有可能因为王鸿的死而交恶,让两家老祖宗经营的关系付诸东流。
“唉,真是祸事,这次就不该来这杏花镇!”
高崈叹下一口气,从袖子内取出四块铜钱。
他们高家兴占卜测福之术,尤其是以铜钱占卜最为高明,他作为高家的幺子,也涉猎颇深。
随手弹出,拍在手背上,少年瞧着卜卦之相忍不住皱起了眉。
四枚铜钱皆是反面朝上,背后的字横七竖八,乱躺。
大凶!
这让高崈泛起了嘀咕。
他现在明明已经离开了小镇,卜相怎么也会是大凶,莫非是这处地界天道之力薄弱,他的占卜术又修炼不够深彻,出了岔子?
不,不对!
高崈背后惊起一身冷汗,急忙回头望了望,在隐约可见的漫漫长道,并未有那少年的身影。
这让他松下一口气。
“真是疯魔了,那少年未修行过,此处大道已经浓厚,那少年就算追出来怎会是自己敌手!”
呢喃几句,高崈继续赶路。
行至石像小庙,高崈不信邪的再次丢起了铜钱,接过依旧如先前一般。
大凶!
“真是奇了怪了!”
高崈看了看周围的小庙,这里是杏花镇供奉草头神的地方,虽然有几个小庙,但是大多石像还是裸露在外,接受风吹雨淋。
不少石像早已风化损坏,但更多的是生满了青苔,看着绿油油一片带了不少的喜感。
突然少年察觉到前方的一处石像上坐着一个人,这让他有些惊慌起来。
原来坐在那里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先前在巷子内见过的那位倾城少女。
少女咧着嘴朝着他笑,那明明是一个美丽笑颜,却在少年眼中看着那般的可怖,仿佛似一个地狱修罗。
“等你很久了,你走得确实挺慢的。
本来是想将你们一起解决掉,但现在看来,只需要动手解决一个了。”
少女的话听着更是可怖几分,高崈目光由恐惧变得凶恶起来。
手中握着的铜钱,飞起,变作四道流行齐刷刷向少女飞去。
在这处临近大道的地界,他高崈一点也不虚面前的少女。
眼前的少女朝气蓬勃,显然,寿龄还未过五十,这么一个人修为能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