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距黄家百里处,见一宅邸立于空地之间。
天边不知是何时飘落了雪,明明已经入春,却突发的有些寒冷。
天上飘落的雪虽冷,可人心却更甚之。
二人立于宅邸外凉亭处,见着天边鹅雪纷扬,多少心情有些微妙。
而宅邸处,小窗正立着一个人,小心的探看着凉亭中的两人,未有半分的松懈。
探看数息时间后,急忙跑去了正堂向正坐在高堂上的人禀报。
“主司大人,一日了,黄家小姐一步也未曾离开。”
“我知道了,你且退去吧。”
纪凌显然未将外面凉亭处的女子放在心上。
“不知主司大人,想如何处理此事?”
坐于他身旁的是一位身型纤瘦的老者,他手中端着茶水依旧温热,朝外飘散着热气,到时有股仙风缥缈之感。
“督查大人想如何处理呢?”
纪凌未作回答,反问了一句,到是将老者逗笑了。
“黄家的女婿是主司大人擒来的,此事主司大人为何问我一个小小的督查啊~”
“哼!莫要装了,谋求黄家之事,无非是那几位想要如何处置,我纪凌随着你们的安排便是,哪来这么多弯弯绕绕。”
纪凌面色有些不喜,从身旁的案桌上端起茶水一饮而尽,只听见老者淡淡一笑。
“那位大人本是想在黄家大喜之日便将黄家私藏妖孽的罪名坐实,奈何纪主司办事实在是不利啊~居然让这么个毛头小子顶过了黄家的罪名。
不过此事有剑神李云霄从中作梗,也没有丝毫办法。
现在黄家的女婿被捉了来,在玄镜司中那可虽我们拿捏,那位大人的意思是,借黄家女婿将黄家的罪名坐实、坐稳当了。”
纪凌摸了摸下巴思索了片刻,有些遗憾的回道:“东方悠旭嘴巴着实是硬得不行,夜里施展了不少酷刑,依旧是一口咬定是他一人所为。”
“哈哈哈,纪主司在玄镜司担任主司之职太久了些,未免思维上就有些古板。”
纪凌眉头微皱,心中虽然有些不快,却还是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外面人,何人不知纪主司为人正直又痛恨妖魔,若纪主司说东方悠旭那小子是顶罪,仙盟中人有何人不信呀?
稍稍做做假证,将事引导到黄家头上,有你纪主司在,又有何人不服?
当然纪主司为人正直,若是不愿亲为的话,老夫可以代劳。”
“这一番到是可行。”纪凌点了点头,随后继续说道,“不过东方悠旭那小子不能活,两日后,便送与那黄家小姐吧!”
二人在大堂之中,气定神闲的饮着热茶,便将局已经设下。
说说笑笑之际,便已经是决定了黄家的命运。
而宅邸外的人依旧在傻傻的等着。
苏绣虽然姑且在心中推算出了结局,但看身旁哭肿了眼睛的黄雅欣还是有些不忍。
东方悠旭入了玄镜司,只要仙盟中的那些人想要黄家,便绝对不会放任东方悠旭活着走出玄镜司。
当然,其中还有一线生机,那便是纪凌,纪主司能大发善心,看在东方悠旭在他手底下做事那么久,留他一条命苟延残喘也说不定。
当然这种可能会很小,但总是有一点点希望。
人是一种坚韧的生物,只要还有一丝丝的希望,便会奋起挣扎,苏绣也不想在此时让身旁的女子陷入绝望之地。
“立了一日了,相必你也累了,不为你自己也为孩子想想,坐在此处喝些茶,小憩些时间如何?”
“嗯。”
黄雅欣确实是十分疲惫了,一连遭遇重重事情,心疲远过于身疲。
苏绣从元戒中取了间小桌子,又取了个小火盆,放在桌下,在小火盆中烧了碳。
虽然她早已是一位修士,却还是喜欢这种最原始的取暖方式。
又取了一只小壶,放在炭火中温热,未过一炷香,凉亭间便飘起了淡淡茶香。
“知你有身孕,我这些茶都是甜味的花果茶,喝了只会对身子有好处。”
“嗯。”
苏绣操起玉杯,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了黄雅欣,却被她握住了手。
“这诺大的黄家,到最后却唯有我两个弟弟敢护在我的身前。
则诺大的黄家,最后竟然是只有你同我一起在此处候着我的旭郎。
当真是可笑!”
听见雅欣的嘲讽,苏绣也不知该如何去作答。
东方悠旭替黄家挡灾,而在此处等候的却只有她一人,这黄家确实做得有些薄情了。
“黄家主也有自己的难处,毕竟要护着这整个黄家。”
“可是旭郎正是因为黄家而招的难!若非我们黄家树大招风,此事怎会如此!”
苏绣微微沉默,黄雅欣说的也没错,这些年黄家行事确实有树大之势,尤其是在这次宴席便能看出。
诸多世家纷纷来贺,这黄家倒是快成了这些小世家的头目模样。
若黄家与仙盟有了矛盾,有心脱离仙盟,那些与黄家交好的家族是听仙盟之令呢?还是以黄家为尊呢?
仙盟或许也是为此忌惮,所以才会直接将矛头投在了黄家身上。
“旭郎便因此遭了这无妄之灾!”
因为悲伤反而将较多的悲怨牵扯到了黄家身上,堕入爱河的少女也因此而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在未结识东方悠旭之前,她是黄家的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