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什么玩意儿呢你?那锁龙井能在这种地方么?走错了,我们去走另一边。”我有气无力地骂了他一声,用手电光照了照整个房间,确定没有别的出口后就想离开这里。
忽然我想起保家仙姑奶奶那天说的另一句话,前一句是怎么把七具尸体捞上来的办法,而后一句似乎是说……村西边的一口被石头压住的井?
我记得张家店是没有打井的,现在这年头,家家户户都接进了水龙头,扭开一下就有自来水。连长河村的人都不用往清水泉去取水了,那清水泉近几年被人承包用来养鱼养虾。
莫非保家仙姑奶奶说的就是这个?
我心里一阵疑惑,越看越觉得可能。于是走回来在那块青石边看了看,这块盖住整个井口的石头少说七八百斤重。
我试着推了推,但是纹丝不动。
“来,帮我搭把手。”我冲李有忠招呼了一声,然后两个人一块儿用力气。然而任凭我们叫声震天响,但那石头就是纹丝不动。
底下的空气因为常年不流通而很混浊,我和他两个人没把大石搬动反而自己累的气喘吁吁。
“不行了,这东西,没七八个人根本挪不动。”李有忠累趴在那石头上喘气,忽然他说:“可汉哥,你快听听,这石头下面有声音。”
“风声吧?”我把耳朵贴了上去,那青石冰冷坚硬。我侧过头,把耳朵贴上去听,但是声音没听到,反倒是因为侧头看到天花板上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把我吓得大惊失色。
“他妈的顶上有东西!”我一声大叫,李有忠因为刚刚就受惊吓不轻,现在就是惊弓之鸟,整个人就是一弹,转头就往出口跑了上去。
我连忙拿手电光往天花板照去,就看到一条条黑绿色的细长藤条就像蛇一样在天花板上蔓延,我也是在把手电往上照的时候才看到,那顶上竟然还有一个烟囱似的管道,大小够一个人钻上去,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但是那诡异可怕的藤蔓就是从那上面蔓延下来的,而且我惊悚地发现它,比起我,它似乎是很有针对性地向李有忠蔓延了过去。
那些汁液?还是别的原因?
我想不明白,但是大声地冲李有忠大喊:“快跑!别回头地跑!”
我喊的声音都有点跑调了,而李有忠更是跑得双腿都快成了风火轮。我也匆忙地跟着跑向房间的出口,就在这一转眼的功夫,那些藤蔓密密麻麻地堵住了出口,藤蔓中突然浮现出一张褶皱苍白的人脸来。
那张脸没有眼睛和五官,但有一张大张的嘴和整颗白森森的脑袋,在密密麻麻的藤条中出现,让我感觉刹那间头皮都炸了!
“去你姥姥的!”我下意识地一拳打了下去,那完全是本能地应激反应。而这一拳的效果却比我想象的好,那颗没有五官的头一下子被我打裂了,简直像个不禁打的瓷器一样。
那东西‘哇!’地叫了一声,刺耳无比。我的双耳都是嗡嗡作响,眼前一黑,整个人在突然之间失去了平衡。
完了!
我心里一凉,感觉到收敛都被冰冷滑腻的藤蔓缠上,有种黏滑恶臭的气味扑面而来。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隐约听到一个模糊的声音:‘低头’。
那声音不是很重,但我直觉地选择了相信。而在我低下头的瞬间,一道尖锐的风从我头皮上擦了过去,紧接着我听到一声大叫,然后是什么粘稠恶臭的液体‘喷’到了我的身上!
但也在同时,缠住我手脚的藤条松开了。在我踉跄向后跌倒的时候,我的视线恢复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双在黑暗中微微发光的红色眼睛。
冷静的近乎冷酷,整个人仿佛一只黑豹般蹲在青石上头,看样子似乎是直接从顶上的那个洞口跳下来的。
他手空着,那把水果刀就插在我身后那张没有五官的白色头颅上,直至没柄。
他盯着我,用平常的语气问:“怕吗?”
我回应了他一个略带颤抖的咳嗽,好不容易才站稳起来。看着这个天神下凡般的男人说:“怕能怎么样?”
我的话是有些松了口气,也有些莫名其妙的置气。本来不指望他回答什么,但他从青石上跳了下来,认真地说:“很好,怕,能让你活的更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