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我动作一顿。自打来这张家店,我就总有一种自己时时刻刻被眼睛盯着的感觉,现在居然又来了,我顿时火了,就想冲出去问问这张家店的人是什么毛病?都有偷窥癖是怎么的?
“你怕?”见我套了衣服要出门,那怪人双眼明亮地问,平静地坐在自个儿的床上。
我停下步子说:“那不叫怕,那叫恶心!你被人盯着看不觉得难受么?”
显然我这话问错了人,问了个怪人,他脸上的平静表情好像我说的是件多么正常的事一样。
最后我还是没出去,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头上,无论在哪儿得罪当地人都不是什么好事。我去洗了个澡,回来时候正好见到那怪人用水果刀在桌子上划刻着什么。
“你认识这个字吗?”他头也不回地问我,我也懒得去想他怎么知道是我进来了,就过去看,看到他在桌上刻了一个‘伍’字。
“这是伍啊,一二三四五,你不会不认识这个啊?”我半开玩笑地说,但是怪人的表情很认真。他端详着这个字,好像不认识它似的,嘴里细细咀嚼着这个字眼,要将他嚼出花儿来。
我挠了挠头,擦了头发,找来一张纸,一支油性笔,在纸上写了个大大的伍字递给了他:“喏,伍,我给你音标都标上了。”
那怪人接过纸,抓在手里仔细地看,紧接着闭上眼在苦思冥想着什么。忽然将纸揉成一团,睁开眼后那双眼睛又变得鲜红,眼神很尖锐,把我看的浑身一个激灵。
“我姓伍。”那怪人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三个字,把我听的一愣一愣地。这三个字的语气严重的,好像他说的是要杀人一样惊悚!
“说个姓,你吓我一大跳。”我往自己的床上一坐,我们中间就隔了张床头柜大小的桌子,“那你叫啥?”
“不知道。”理直气壮的三个字把我隔应地险些吐血,嘿,要不是这人是个怪人我绝对以为他是在耍我。
我让自己理了理思绪,结合了他之前的一些举动,也知道他不想说的话绝对撬不出来,甚至说他能跟我说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不想说就先算了,我也不追问你。你救了我好几次,我也报答不了你什么,要不就交个朋友?”我摆了摆手,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转而将我一直在脑子里转的念头说了出来。
而这个怪人看了我一眼,思考了几秒钟,然后摇头说了三个让我吐血的话:“你不行。”
这好家伙,把我噎的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不行了!”我站了起来,心里这股火就冒起来了。这就算是救命恩人,也不能这么说话啊!
他对我的激烈反应表现的无动于衷,就平静地说:“第一次,你被水猴子掐,我救了你。第二次,你又被水猴子拽进水底,我救了你。第三次,你掉流沙,我救了你。做朋友,你能力太差。”
听完他的话,我心里那团火苗是没得干干净净。这位大哥大概是不懂什么叫打人不打脸,我这被他打的啪啪的。
“算了算了,不当就不当。”我嘴硬地说,“说到这个,我想问你,你为什么会三番两次救我?单纯路过?”
这是我很好奇的一点,这位大哥看上去可不像会见义勇为的人。他给人的感觉其实很疏远,很孤立,很冰冷,像头独狼、或者孤独行动的豹子。
怪人摇摇头,很平静也很冷酷地说:“不,如果是别人,我不会救。我救你,是因为我不想你死,不知道为什么,你给我很亲切的感觉。”
我嘴角一抽,这话说的,我怎么感觉浑身都不自在呢?
“那啥,大哥,我家就我一根独苗苗,我不能说报答你那啥……”我边说边往门边挪,拉开了些与对方的差距。
他眼神古怪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好像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那种亲切感很奇怪,我觉得,你像我的某种亲人。像……”怪人左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我试探着问了一句:“兄弟?”
不料他很果断了摇了摇头:“像对孙子。”
“你他妈!”我忍不住爆了粗口。
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想当我爷爷?!
这话要让隔壁王靖雯听见,准得笑破肚皮。我特么这是给自己找了个爷爷呗?
见我瞪着他运气,那怪人的脸上似乎很勉强地露出了一个苦笑的表情:“我知道你不愿意。”
“废话!”我没好气地说,“我爷爷刚过世,就算是你再开这种玩笑,我也跟你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