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可能就是那水猴子的巢穴。”我先把这个滑稽可笑的念头抛诸脑后,别的东西没有看到,这具看上去快泡烂了的棺材可能就是正确答案。
如果这真的是它的巢穴,那水猴子的行动就好理解了。它把路过这里的人都当做了入侵者,是一种领地意识的进攻。
既然如此,它现在虽然离开了,但必然还会回来。我们想抓住它,也就那一次机会。
我把自己守株待兔的主意和大壮叔他们商量,几个人一合计,有觉得不靠谱的,也有觉得可行的。最后大家都觉得反正也没别的主意,不如试试。
几次袭击,水猴子都是在夜晚或者黄昏、凌晨这种时间段出现,我们也就把动手的时间推定在了今天傍晚,留个人看着棺材后几个人就散了。
几个人去准备沙袋这些东西,大壮叔有辆运猪的小卡车正好能派上用场。水猴子在水里有绝对优势,我们想抓它就得想办法截断它的退路,所以一致决定等水猴子出现后把这条河道的引流口先用沙袋堵住,来个瓮中捉鳖!
这个主意之所以可行,也是因为现在正好是黄河每年水量较少的时间段,水流量比正常时候少了许多。
长河村在的这段河道在整条黄河里都算是少见的,有时候甚至会出现断流现象,如果有那种情况出现,村长还会带领人下河床清淤。
不过我们的行动不用特意等断流,毕竟那东西得看天,谁也不知道下一次发生是啥时候。
回去的时候我一路都在打哈欠,一夜没睡让我困成了狗。而且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甚至冲淡了一些我对于爷爷逝去的悲伤。
除了连续害人的水猴子,最让我在意的无疑就是来历神秘的洛嫔。
现在我甚至觉得爷爷的死因可能不如李爷爷知道的那么简单,否则洛嫔为什么要去爷爷出事的河岸边寻找什么东西?她又在找什么,似乎还和我们赵家有关系。
搞不懂,就像是个突然出现的麻团,要我理出个线头来,可我根本无从着手。
“大壮叔,村里最近有没有来过生人?”我边走边问大壮叔。
大壮叔走在我前边回答说:“生人每天多多少少都有几个,附近十里最大的渡口就在俺们村里,想去河对岸的定河都得从咱这儿坐渡轮。”
“就没那种特别的?”
“咋个特别?”大壮叔挠着头问。
我本想形容一下洛嫔,但脑子里第一个想起来的是那双红色的眼睛:“就比如,眼睛红色的那种?不是整个眼珠子都红的,就虹膜是红的。”
大壮叔见我指着眼睛一通比划,挠了挠头说:“你这娃子瞎说啥子呦,谁眼珠子能是那个色儿的?叔这辈子就没见过那样的眼睛。不过最近村里出现了个流浪汉,也不晓得哪儿来的,平时也时见时不见的,派出所的同志来了几次都没找到人。”
说着话,我们也回到了爷爷的老屋。正好我爹妈也赶来了,我去爷爷的灵堂上了香,满腹心事地去了房间补觉。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好像梦到有什么人到了我的床边,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像是想伸手,但最终又缩了回去。
就这种似梦非梦的感觉,让我睡得很不踏实,总觉得像被人盯着。
中间老妈来叫过我两次吃饭都没把我叫起来,等我起床还不是因为睡醒了,而是老爹进门来喊:“可汉,你大壮叔来找你,这啥事啊?”
我一听赶紧起床,看来大壮叔也没敢跟我爹说实话。说叫人儿子去抓水猴子?用隔壁王靖雯的话来说,那不是找抽么?
“没事,大概是李爷爷想我了。我去看看就回来,爹你就陪着我妈在家待着吧,守着灵堂别出事。”我边套衣服边说话。
我爹听完一瞪我:“小兔崽子,教训起你爹来了?没事就赶紧回来,你爷爷小时候最疼你,守灵是规矩这两天别在外边乱跑。”
“我知道。”我应了一声,跑出门,就见大壮叔在门口等着,见我来了就往河边赶去,边走边说:“大侄子,咱这东西可都备齐了,今天一定得抓住那水猴子!”
“嗯,让叔叔伯伯都准备好吧,水猴子一出现咱就动手。对了大壮叔,这事儿千万别告诉我爹妈,不然他们可会削我。”我提醒说。
大壮叔就挠头:“这事儿可是难为我……”
他说的抱怨话我也没仔细听,反正他应该也不会去故意找我爹说这些。就在我们下河道去的时候,我发现对面蹲了个人。
那人在对面河岸上,半蹲着像在看我,我接触到了他的视线,一双没什么感情的眼睛,冷静到接近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