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伤口,王瞎子的手也不哆嗦了,赶紧回到河岸边。来看热闹的人更多了,那可是卡车头大小的黄河大鳖,多少人活了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
有老人离得较远在念经,也有务实地在讨论着怎么处理这只大鳖。有说把它宰了吃肉的,这么大一只鳖,宰了后把肉腌起来,分整个村子的人吃,过冬的肉食都有了!
可是有这个想法,但没人敢真动手。
一来是这玩意儿实在太大,超乎常理,让人心理上害怕,二来是两个月前长河村下游村俩村子吃白鱼的肉躺下七十多个的事,附近几个村都知道,传的沸沸扬扬。
眼下这只大鳖比起白鱼只会更邪,谁敢乱下手?
也有人主张把这大鳖放回去,说是这东西是黄河的大王,把黄河大王捞上来会得罪黄河的神灵,是会遭报应的!
黄河里毕竟邪门事多,忌讳也多,因此这种说法也得到了很多人,尤其是老年人的赞同。
但出力把大鳖捞上来的年轻人当然不干了,花了那么大气力好不容易把这畜牲从水里拖上来,哪儿有再给放回去的道理?
好家伙,两伙人一老一少差点打起来。
后来村长也闻讯来了,总算把场子镇住,然后他让二儿子和十几个人把大鳖在的河岸拉了圈横条,隔离出来,等王瞎子过来了再说。
等爷爷、李守城和王瞎子把药上完再赶回来,那河岸边已经吵完一轮了。村长就过来问这大鳖怎么处理,劳师动众请了这么多人,捞上来一只大鳖,总得给大家一个交代吧?
王瞎子先找了块石头坐下,摸着想给自己装一锅子烟。但是手不是受伤了么?抖的跟筛子似的,一锅子烟草倒了半锅子在外边,还是爷爷给他用燧石打着了火苗子。
王瞎子就这么嘬了口,还挺美地吐了口烟出来,说:“村长你别急,今天劳累大家伙来帮忙,老瞎子也不会让大家伙白干。不过这大鳖可不能吃,否则吃了肠穿肚烂,别说老瞎子没提醒诸位。明儿个,最迟后天,老瞎子保证就有人来收这头大鳖!到时候卖的钱,大家今天出力的人人有份。”
众人听到这话,包括爷爷在内都有些后怕,吃了就肠穿肚烂?那得多毒啊!
而且大家纳闷的也不少,那年头交通比较闭塞,消息也传出老远,家里能有几个闲钱的都不多。这么大个鳖,吃又不能吃,看又不好看,这东西谁买啊?
可是王瞎子说的信誓旦旦,而且对爷爷来说,主要是以后没东西在河里惦记着要自己性命了,这才是正事。
别的至于这大鳖值几个子儿,那也是心里的小九九了,能有些票子自然最好,没有也不亏不是?
这事就这么先搁着了,而由始至终那老鳖都没露头,更是没有动弹,要不是还能听到粗重的呼吸,都让人感觉它已经死掉了。
当天夜里,村长留下俩人看着那大鳖,然后把其余人都打发回家,也不怕被人偷了。其实这么大只鳖,别说偷了,就算是把生产队的小卡车开来,也得废些力气才能把它弄走。
王瞎子在捞上大鳖后,心情就挺美,一转身就不知道去了哪儿。反正爷爷一回头,就没见到王瞎子,到回村都没找见他。
本想问问他是不是水鬼的事就这么结了,但是既然人都没瞧见,那也就先搁着了。
可在当天夜里,爷爷跟太爷爷太奶奶吹完牛皮刚睡下,忽然一阵阴冷的风把爷爷给吹的一个激灵。下一秒盖着的褥子被人掀走,爷爷看到了那保家仙姑奶奶就站在他的床头。
“姑奶奶,您干啥啊?”爷爷赶紧抓了件衣服套上,心说自个儿也没忘给她供香火啊。
保家仙女站在床前,冷笑了一声说:“大难临头了还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