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在班级群里传来传去,那些从小生活在沿海城市里的人都觉得这次台风可怕。在内陆城市长大的乔阮却不觉得有什么。
可能是没有亲眼见过它的可怕吧。
笔没墨水了,趁下课她去了一趟超市,选了几支。
收银员找给她的零钱放在校服口袋里,她刚从超市出去,就被几个女生堵住了。
“你就是乔阮?”
乔阮不认识她们,却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笔。她太清楚她们说话的语气和眼神了。
来这里的三个月里,她经历了无数次。
“过来一下。”
乔阮没动。
那个说话的人恼火了:“我让你过来你没听到啊,聋了?”
因为快上课缘故的,超市附近没什么人。
僵持的时间里,她开始不耐烦,扯着乔阮的马尾往女厕的方向走。
乔阮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被扯掉了,她伸手去推那个人的手,却被反手抽了一耳光。
力道太大了,她甚至开始耳鸣。
她们骂她贱,说夏红苑成绩那么好,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保送机会就这么被乔阮给弄没了。
“装什么可怜,妈的,最烦你这种贱人。”
“她被学校记过和我有什么关系?”乔阮甚至能听见自己说话的声音在抖,不光声音抖,她的全身都在抖。
可她仍旧不觉得是自己错了,所以罕见的出声反抗。
那个女生又抽了她一耳光:“不是因为你她能被记过?”
“因为我什么,因为我没有反抗让她校园霸凌我,还是因为我没有反抗她迎头浇到我身上的那杯滚烫的红糖水?”
乔阮的眼睛红了,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委屈。
人生真的烂透了。
她凭什么要一味的被欺负,她做了什么要被欺负。
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只想好好的读完高中顺利毕业,然后考上一所好的大学而已。
或许是她的反抗激怒了那群人,也或许,是因为她的话激怒了她们。
女厕所的门被反锁上,那个女生把乔阮推到门上。她的力气很大,乔阮甚至感觉到后背上的门在轻轻的震。
“贱人,你妈怎么生了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说说看,你给多少个男人睡过了?”
乔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那一瞬间她的大脑放空了一瞬。
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那个骂她的女生已经被她揪住了头发。
再然后,女厕所的门被人两下给踢开了。
沈负还喘着气,他应该是一路跑过来的。
然后看到乔阮揪着别人的头发,左脸肿了,眼睛也红红的。
他稍微稳了一下呼吸,然后说:“乔阮,过来。”
难得听到他的语气是没有带着笑意的,乔阮的手越抖越厉害了,她缓慢的松开手,朝他走去。
沈负看到她被扯乱的头发和衣领,动作温柔的替她理好。
而后垂眸看着女厕所里的那群施暴者,眼神冷,声音更冷:“在我过来之前谁要是敢离开,你们几个都别想毕业了。”
沈负先把乔阮送回他们班了,他安慰她:“我会和学校说明情况的,你别怕。”
乔阮眼神溃散,点了点头:“谢谢。”
她觉得沈负应该是想再和她说些什么的,可他没说。
于是乔阮回了教室。
已经上了十几分钟的课了,乔阮却意外的旷课,连老师都觉得不可思议,却也没有多加深究。
这似乎是好学生的特权。
课讲到一半,乔阮顶着半张红肿的脸出现在教室门口,喊了一声报告。
生物老师听到声音了,点了点头,让她进来。
乔阮走进教室,看了夏红苑一眼,后者迎着她的目光冲她猛翻白眼。
乔阮似乎并没有受到刚才那件事的影响,仍旧很认真的在听课。
这是唯一帮助她和妈妈摆脱困境的出路了。
身后递过来的纸条她也没看,压在文具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