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中泽不解其意,一边躲着庙门后的墙壁处向外张望,一边问:“当然是狗,为什么‘又是狗’?”
赵然没空解释,抓紧时间布设阵法,嘴里大声应答着庙外的执事僧:“大师,我们如果放弃抵抗,是不是能保住性命?”
执事僧道:“这个自然……”
“大师,出家人不打诳语,否则死后下拔舌地狱!”
执事僧脸色一变,犹豫着回眼望向住持智源,智源接过话头道:“我高日昌寺答允不伤你们这两位小道士性命,但你们害了宝瓶寺明.慧师侄和宝光师弟,老衲须得将你们交予宝瓶寺惩处。”
“宝瓶寺会不会杀了我们?”
智源道:“阿弥陀佛,应当不至于,只是你们作孽太重,或会因循旧例严加看管,不使再造杀孽。”
“咦?换人谈判了?请问您是哪位?”
“老衲高日昌寺住持智源。”
“原来是智源大师,大师,我等实乃逼不得已,宝瓶寺明.慧和宝光两个秃驴要害我等性命,我等出于自卫才奋起反抗,唔,怎么定性来着?对了,应该属于正当防卫,顶多防卫过当,还请大师帮忙求情。”
智源禅师耐着性子道:“这个自然,老衲定会替你们住持公道。”
“大师,你说了算不算啊?我听说巴颜喀拉山二十一寺,似乎宝瓶寺是领头的老大,你这高日昌寺地位若何?顶不顶得了事?能不能住持公道?”
一旁的首座智信低声道:“住持师兄,凶徒在拖延时间,不可不防。”
西堂智深已经忍不住了:“住持师兄太过仁善,哪里需要与他废话!”转过头来向僧值和尚广诚道:“徒儿,你去将贼子拿下!别打死了,要活的。”
广诚应道:“是,师父!”从一个沙弥肩上取过自家使用的铁禅杖,大步就向庙门迈去。
僧值是寺庙中纠掌过失、查劾违戒的执事僧,广诚身为僧值执事,本身修为绝对不弱,已入耳识界,参修到了坏灭随起智的地步。按照佛门修行界的说法,他已为沙弥僧多年,待坏灭随起智参悟完毕,便可开鼻识界,跻身比丘僧行列。如果剔除其他外在因素,光从修为上讲,对应的是道门黄冠这一阶层,而且是“资深黄冠”,实力比起刚入黄冠不久的裴中泽要高出许多。
赵然喊道:“大师,你们不讲信用啊,还没谈完呢就开打……”
话音未落,广诚操起铁禅杖就向庙门口冲去。正要跨过坍塌的庙门残骸,门内的一根竹仗从上往下削了过来,掠起一道寒芒。
寒芒与铁禅杖仗头上的月牙铲相撞,激起一蓬火星,广诚惊道:“剑芒?”连忙收回禅杖,只见月牙铲上被消出一道指甲盖般大小的缺口。
他这柄铁禅杖乃是自小用大的,入了修行之后一直未曾换过,只在他开耳识界的时候被师父智深加持了佛力,本身属于凡胎俗铁,因此根本挡不住裴中泽爆出的剑芒。师父智深本已为他求取到了一块黑玉精铁,并且炼制为一柄新禅杖,可那是准备待他开了鼻识界,成为比丘僧后再送给他作为本命法相的,所以未曾带来。
兵刃上吃了大亏,广诚不敢再硬碰硬比拼,被裴中泽一支竹仗封在了庙门口,眼看进不去,广诚干脆挥起禅杖砸向庙墙,打算将破庙砸烂,把里面的裴中泽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