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庙内,几人已经讨论起来了。
花长老怒气冲冲:“我们当初就不应该放过他们!”
纤阿:“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想想解决的办法吧。”
乔安跃跃欲试:“毁去神像如何?”
花长老瞪他:“你敢!这是我厌火门神兽雕像,岂可轻言毁之!”
乔安缩了缩脖子:“那……带走?”
花长老思量着点头:“可。”
说完便一挥袖,将祸斗神像纳入储物袋中。
乔安:“还有这荒庙,神像不能毁,庙总能吧?”
魏思淼嗤了一声:“难道不应该先找出幕后主使吗?”收神像,毁庙宇,那是最后收尾要做的事。
纤阿赞同魏思淼的观点,“确实,不将赤猊抓住,毁再多的庙宇也无济于事。”
谢明夷突然开口:“幕后主使不一定是赤猊吧?”
纤阿惊讶的看向他,其他人也有些不解。
这些荒庙正是因为当初赤猊妄图分薄祸斗气运,才建造出来的,如今依旧是在这荒庙,反行其道用怨气侵染祸斗,怎会与赤猊无关呢?
谢明夷抿了抿唇,迟疑道:“不排除是那些信徒自作主张,不是吗?”
可能它连自己有几座庙都不清楚。
纤阿温和问道:“谢道友可否详说?”
谢明夷:“如果是十几年前,用自己的雕像替代祸斗神像,这我能理解,毕竟这对赤猊有好处。”
“但,现在他们是以祸斗代替赤猊,却是损人不利己的行为。偷偷摸摸的用邪怨之力供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步步的鲸吞蚕食……我不认为一只妖兽能有这样的耐心和城府。”
“而且……”谢明夷顿了顿,道:“如你们所说,很多厌火门的弟子,火种被侵蚀,化为傀儡。傀儡之术,不是下个指令就能一劳永逸的,需要庞大的神识操控,傀儡的数量、距离,以及控制的精细程度,都会不一而同的增加对操控者神识的负担。”
“妖兽身躯或许得天独厚,但在神识这块儿,估计连刚刚蜕凡的修士都不如吧?”
纤阿皱了皱眉,若有所思:“也许,不用赤猊自己操控,它的信徒可以……”
他突然愣住,眼睛一亮,“是了,妖兽哪来那么多阴谋诡计?它只需要接受信徒的供奉,然后提供信徒力量!但现在赤猊的庙宇已经荒废了,甚至雕像还被替换成祸斗,换句话说,它已经没有供奉了!”
谢明夷点头:“不错,如果它依旧赋予信徒力量,那就不是简单的损人不利己了,而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纤阿笑道:“没有哪位神明会通过损伤自己的方式,帮助信徒。”
赤猊的信徒原本都只是村落里的凡人,能做到这一步,全靠赤猊赋予的力量,可现在收入和支出不成正比,赔本买卖一做就是十几年,赤猊可没那么傻!
魏思淼似乎想明白了,“那……幕后主使究竟是谁?”
纤阿也不太确定:“……当初赤猊的信徒?”
“不。”
谢明夷抬眸,“是厌火门的长老。”
纤阿和花长老猛的瞪大眼睛,“不可能!!!”
乔安和魏思淼也觉得不可能,哪有自家人害自家人的?
顾长庚靠在一边听道侣的分析,笑了笑,哪怕记忆还没恢复,属于谢元君的敏锐直觉,也在逐步苏醒。
“并不难猜到,不是吗?”谢明夷认真道,“被驱逐出厌火门领地的赤猊,悄无声息的再次回归,荒废的庙宇里雕像被替换成祸斗,日不间断的有人祭拜却从未有人发现,部分厌火门弟子的火种不知不觉的被怨气侵蚀,十二个巡逻的弟子刚巧全部都是傀儡,而这次出来调查,随行的两位长老也恰恰有一个“自己人”。”
“镇上起火,引我和长庚离开,只剩下你们,可以说如果没有魏兄先一步察觉,后面又有乔兄的九尾狐消除怨气,可能你们早已全军覆没。”
纤阿面色冷凝,花长老也拍了拍心口,犹余后怕。
谢明夷一字一句道:“所以,那个幕后主使,不仅仅是厌火门的人,还是一个位高权重,极受厌火门上下信赖的人!”
荒庙里气氛一下子寂静无声。
纤阿闭上眼睛,指甲陷入了掌心,咬着牙问道:“花长老,当年赤猊霍乱,主张不杀而驱逐的长老,有哪些?”
他相信谢明夷的推论。
十几年前,厌火门便有人起了异心。
甚至,可以猜测,当年的那场霍乱,也是门内人搞的鬼!
花长老眼神复杂,半晌才叹了口气,道:“有宁长老、孙长老,还有……辛原长老。”
纤阿骤然睁开眼睛,瞳孔地震:“叔、叔父?”
辛原长老,是纤阿父亲的结义兄弟。
纤阿的名字,还是他取的。
纤阿,月御也,阳子骖乘,纤阿为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