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不好的词吗?
顾长庚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句话——
下雪天,白莲泡绿茶更配哦!
……
京城郊外。
田蓉抱着自己的小包裹,整个人失魂落魄。
她真的,无家可归了。
田蓉茫然无措地看着四周的麦田,心里空落落的,天大地大,何处能容身?
失去了家族的庇护,她一个女子,真的能活下去吗?
或者,干脆去死?
田蓉突然有了轻生的念头。
她的亲人都抛弃了她,她的好友,也都离她远去,她身上还背着巨债,她要如何活下去?
她活不下去的。
记得之前田母跟她说过,郊外住着的都是贪婪肮脏之人,他们见了孤身的女子,就会抢回去当老婆,一天给一顿饭,锁在房子里给他们生孩子,终生不见天日。
田蓉想起来田母说的话,不禁脸色发白,浑身颤抖。
她不要给那些人生孩子,她会死的。
就在田蓉惶恐不安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女声响起,“这位姑娘,你还好吗?”
田蓉猛的从恐惧中惊醒,回头一看,是一个农户女孩。
约莫十七八岁,穿着粗布麻衣,皮肤有些黑,但身姿窈窕,五官端正,若能好好打扮一下,也定是个好看的姑娘。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女孩担忧的看着她。
田蓉警惕地抱紧了小包裹,摇头:“我没事。”
女孩突然笑了起来,明媚而有活力,“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吧?一个人在这里,是不是与家人走散了?你放心,我没有恶意的,我叫何皖鱼,是附近绣坊的女工,绣坊登记在案的。”
“女工?”听到有登记,田蓉略微放下了心,只是心里有些迷惑。
绣坊有女工她知道,但这些女工一般都是已经成亲生子的女人,取了绣样自己回去绣,然后隔一段时间交货。
从未听说有年轻的姑娘直接去绣坊做女工,还登记在案的。
“是啊,女工。”女孩笑眯眯道:“除了绣坊,还有织布坊,浣洗坊,染布坊,都是第一商行建立的工坊,全招收女工的。”
“第一商行?顾家?”田蓉一听这名字,就咬牙切齿,她沦落到这地步,跟这个第一商行脱不了干系。
而那顾家堂少爷顾长庚,田蓉一直觉得肯定是他记恨自己把谢明夷推下湖一事,所以才会联合二叔坑害她。
“是啊,就是顾家人建立的第一商行,他们家的工坊有不少都招收女工,主事的那小哥儿说了,只要自己愿意出来挣钱,满足工坊的要求,就都能来。”女孩认真的告诉田蓉。
田蓉垂眸想了想,犹豫不决道:“那,你们工钱多吗?”
何皖鱼道:“工钱都是我们自己算的,按照绣品的复杂精细程度和数量算,主事教了我们一个计数的办法,用炭笔在麻布上写正字,多完成一件绣品就加一笔,到了月底把布交上去就行,一月一结,拿到工钱后就可以把布洗干净,记下个月的账了。”
“我的话,绣工不是很好,每个月也能赚一两银子了。”
一两银子?
田蓉表情有些微妙,若是以前,一两银子掉地上,她都懒得捡,但现在她全部身家,一共也才二十两。
她有些动心。
“那万一有人弄虚作假,瞎记怎么办?”田蓉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何皖鱼轻笑出声,“没有人敢作假的,我们有组长监督,绣坊二十人一组,一共十组。组长跟我们不一样,她们每天要做的,就是核对我们每天完成的绣品并记录下来。”
“到了月底,坊主会查看组长的记录,一旦数目对不上,就是组长的责任,要扣钱的。坊主还会抽查那些绣品,每组抽查五十件,如果发现了粗制滥品……嗯,也要扣组长钱。”
“所以,组长会非常仔细的检查,不会给任何人钻空子的机会。”
何皖鱼还是很佩服商行主事的,很多东西都很有想法。
田蓉也有些惊叹,但还是心有迟疑,拉不下大小姐的面子去当女工。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何皖鱼问。
田蓉低头,声音有些小,“我叫……田蓉。”
这一刻,田蓉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既期待她能认出自己,又希望她对自己一无所知。
毕竟,田家逐亲这事,传的还是很开的,农户不一定不知道。
听到田蓉自报姓名,何皖鱼一点反应都没有,好似她真的不知道。
田蓉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她真的就要远离那繁华的中心了,从此,孑然一身。
“你能带我去绣坊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