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有种隐隐的猜测,但不敢确认。
也许,余清山比他们看到的表象,更加关心在乎余烬。
四月初时,雪碧做了人工耳蜗植入手术,手术很成功,恢复后便可以开始下一步的语言康复计划。
余烬松了一口气,也算了了一件心事。
他又给了苏禾一笔钱,苏禾说什么都不要,余烬把卡塞给她,“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很多,她还要上学,你们也该换个大一点的房子住。”
他顿了下,“我替阿在给,你收下。”
苏禾沉默一会,接下那张卡,“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要再给了。”
余烬点头答应。
苏禾抬起头,“你明天回岳城吗。”
“回。”
“我跟你一起回去。”
余烬不解,苏禾的眼神闪过一丝微弱的光,“明天是阿在的生祭,我想去看看他。”
她抿了下唇,“我想告诉他女儿的事。”
余烬看了眼病房里的雪碧,“谁照顾她。”
苏禾说:“我拜托了邻居家的阿姨,我只回去一天,后天就回来。”
余烬没再说什么,“那明天我过来接你。”
“嗯。”
自从几年前离开岳城,苏禾再没回来过,上次带着雪碧回来找余烬,她也没有去过潘在的墓地,她没有能力为女儿治病,没有给她好的生活,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
这一次,小雪碧马上就能听到声音了,她很想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也很想他,想看看他。
余烬把人带到潘在的墓地,没有过去打扰。
他站在不远处等她。
这个地方,余烬以前来过不知多少次,每次都很难受。
现如今,他能为苏禾母女做一些事,多少也能宽慰自己的心。
希望潘在在天之灵,能安心才好。
过了许久,苏禾红着眼睛回来,她知道余烬也有话说,“我在这里等你。”
余烬看了眼不远处那块他亲手立起的墓碑,从兜里拿出一瓶潘在生前最爱喝的酒。
他慢慢走过去,坐在墓碑旁。
他没有说话,把酒倒进一个小酒杯里,轻轻放在苏禾的鲜花旁。
“阿在。”他说。
“你应该已经知道,雪碧做了手术,以后能听到声音了,我总算还了一点。”
他望着墓碑上那个熟悉的名字,“我欠你的,永远还不完,所以你放心,我会一直替你照顾她们母女。”
“她说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她说你没有怪我,我自私的希望,她说的是真的。”
“这些年,我一直放不下这件事,它像一座大山压在我心上,让我喘不过气,可我女朋友说,改变不了事实,就要学着接受。”
余烬抬手拂掉墓碑上的灰尘和杂草,“阿在,我以后可能不会再来了,我想尝试放下过去,活得轻松一些。”
“我会永远记得你,记得你是我最好的兄弟。”
身后不远处有杂草踩踏的声音,余烬回头看过去,没有人影。
他转过身,把酒和酒杯放好,站起来,略微弯腰,行了一个礼。
做完这一切,他离开那里,苏禾等在不远处。
苏禾惦记雪碧,等不及明天回去,坐傍晚的动车连夜赶回青城,余烬将人送到车站后便驱车回车行,蒋烟今天考驾照最后一科,顺利通过,但排队的人很多,她到下午四点多才拿到驾照,驾校离车行很近,他们约好在车行见。
蒋烟在车行等了很久也没看到余烬,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她有些无聊,跑去超市买了些新鲜的食材,去以前住的公寓里做了两道余烬爱吃的菜。
把菜端上餐桌时,他还没回来。
蒋烟给他打电话,没有人接,她以为他在开车,洗了手,套上外套,慢慢往车行那边溜达。
余烬的车竟然停在车行门口。
她有些奇怪,到了怎么不给她打电话。
她推门进去,“余烬。”
话音落下,蒋烟意外发现屋子里有很多人。
其中几个有些眼熟,好像是余烬城西那个洗车场里的朋友,上次她见过一次,还有些印象。
他们把余烬团团围住,不知道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