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代表他不想让她回家,其实他也很舍不得她吧。
等待的过程是煎熬的,时间越久,心越慌,可再久一点,慢慢的就不怎么慌了。
今晚天气特别好,月亮很美,蒋烟觉得好像一种讽刺,这样美的月亮,应该在告白那天出来才对,怎么反过来了。
窗口透着隐隐的风,她身体很快变得冰凉。
她没有回到床上去,依旧固执地等在那里,也许下一秒,余烬就会从那个墙头跳进来。
像上次一样,把她带走。
但他一直都没有出现。
蒋烟一动不动倚在窗口,睁着眼睛煎熬至天亮。
早上七点多,阿姨过来敲门,要带走的东西她昨晚已经帮忙收拾好,上午十一点的飞机,要早一点出发。
房间里没有人回应,她把门打开一道缝隙,看到床上是空的,蒋烟坐在窗台上,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小团。
阿姨赶紧过去,“怎么睡这了?快下来。”
她握住蒋烟的胳膊,发现冰凉,赶紧把她扶下来,“你这孩子,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生病怎么办?”
蒋烟没有任何反应,任由阿姨摆弄,给她披衣服,让她喝热水。
早餐前,阿姨偷偷将这件事告诉了蒋彦峰,蒋彦峰没想到蒋烟抵触出国到这种地步,倔脾气跟她母亲年轻时一模一样。
吃饭时他看着唇色发白的蒋烟,到底心疼,“你如果实在不想去,就晚一些,过完年再——”
“我去。”蒋烟说。
她低着头,掩藏自己哭红的眼睛,“我去。”
蒋知涵特别意外,小声喊她:“姐!”
蒋彦峰顿了顿,观察她的神色,好像也没有赌气的意思,以为她想通了,“那好,待会我送你去机场。”
直到上了车,蒋烟也没再说一句话。
蒋彦峰知道女儿的脾气,没有打扰她,径自开了笔记本电脑在一旁处理工作邮件。
他们的车行驶在那条通往机场的必经之路上。
蒋烟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枯树和建筑,心一点点的坠下去。
快到那条小路时,她忽然掉下眼泪,“爸爸,让我跟朋友道个别吧,我保证再也不跑了。”
蒋彦峰看了她一会,没说什么,示意前面司机听她指挥路线。
车拐进小路,很快开到车行门口。
蒋烟跳下车跑进车行,里面只有雷子一个人,蒋烟哭着问,“雷子哥,余烬呢。”
雷子看她这个样子吓坏了,“他不在啊,昨晚就去乡下师父那了,怎么了?”
蒋烟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他带手机了吗。”
雷子愣愣看着她,“带了啊,昨晚我还给他打电话了。”
“那他说什么了吗?”
雷子摇头,“没有,就说今天不一定来店里,让我好好看店。”
他看了眼守在车行门口穿黑衣服的男人,小声问蒋烟:“那是谁,你是不是有麻烦?”
他摸出手机,“要不我给烬哥打一个。”
蒋烟沉默几秒,伤心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你。”
她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屋里的几盆花。
是生命力极其旺盛的绿萝,在两个糙男人的看护下已经快枯死,经常一个月不浇水,蒋烟来了后,精心照料,长得越来越旺盛,其中两根枝桠已经长了好长,被雷子挂在墙上当装饰。
“雷子哥,别忘了给花浇水。”蒋烟说。
雷子下意识点头,“啊。”
雷子眼睁睁看她上了那辆车,司机对她很恭敬,替她开车门,手背挡在车顶边沿,怕她磕到。
直到他们离开这里,雷子才反应过来,跑到门口冲她喊:“哎!你去哪啊!”
没有人回应他,那辆车很快消失在路口。
余烬跟师父聊过后,一整夜都没怎么睡,翻出冰箱里之前留下的几罐啤酒,靠在窗口打开一罐。
窗外的月亮很美。
他想起早上他们还靠在一起,她睡在他的怀里,那么依赖信任他。
还有那个未完成的吻。
师父说,看事情不能只用眼睛看,要用心。
她看到他受伤会流眼泪,误会他去那种地方会生气,有别的女孩靠近,她会紧张,小心翼翼试探他的想法。
她学车,学篮球,这些她没有说过,但余烬知道,都是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