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烟没回屋,过了会余烬偏过头,发现她一直盯着自己,“你看什么。”
“没什么。”蒋烟拢了拢外套,“你吃饭了吗?我在做菜,要不要过来一起吃。”
余烬指尖在烟灰缸上方点了点,弹掉一点烟灰,淡淡笑着,“你还会做菜。”
蒋烟点头,“过来吗?别吃挂面了,没营养。”
余烬低头盯着烟灰缸,烟还剩半截,他直接摁灭丢进去,“行。”
余烬还是第一次来蒋烟家,屋子被她收拾的很干净,余烬发现她竟然在客厅里摆了张床,虽然显得空间小了点,但布置的很温馨。
余烬没有乱看,也没往床那边走,就坐在餐桌旁。
桌上只有一包纸抽和几颗糖,花花绿绿的包装纸,各种水果味,她好像很喜欢吃糖,兜里随时都能翻出两三颗。
这个位置可以看到蒋烟忙碌的背影。
余烬有些意外,蒋烟年纪不大,还在上学,厨房里的事竟也做的有模有样,她扎了个嫩绿色的围裙,头发随意挽了个小团子,像个小媳妇。
厨房飘出阵阵菜香,她置身其中,烟火气十足。
余烬忽然有些饿了。
没有多久,蒋烟端上两道菜,椒盐虾仁,脆皮豆腐,还有一道冬瓜汤。
她帮他盛了一碗饭,“冰箱里只有这些食材了,会不会素了点?”余烬把手边的筷子分她一双,“不会,很好了。”
他拿起筷子,见蒋烟没动,“怎么不吃?”
蒋烟坐在他对面,“你先吃。”
余烬夹了一只虾送进嘴里,蒋烟期待又紧张,“好吃吗?”
余烬细细品尝,不是敷衍,也不是客套,是真好吃,他又一次对她刮目相看,之前还以为她只是表面功夫,对菜的味道,余烬其实没抱太大期望。
他点了头,“嗯。”
蒋烟松了口气,这才拿起筷子。
其实余烬对吃一直没什么讲究,只是例行公事,填饱肚子就行,很多时候都是随便凑合。可今天这顿简单的饭菜却让他特别舒服,胃暖暖的,汤全都喝光了。
余烬努力回想,发现已经记不起上一次吃到这样舒服的一餐饭是什么时候了。
饭后他要洗碗,蒋烟不让,他示意她手上那点伤,“我来吧,别沾水。”
蒋烟歪着头靠在门旁看他洗碗。
余烬真的长得很好,侧颜轮廓硬朗英俊,肩宽背挺,双腿笔直修长,身上一丝赘肉都没有,精壮结实,一看就能打。
他还有纹身,不知道以前是做什么的。
“你的纹身什么时候纹的?”蒋烟随意问。
余烬嗓音淡淡,“很多年了,不记得。”
蒋烟想起那年地震,他应该才十八岁,那时就有纹身,看起来野野的,痞痞的,个子没有现在高,也比现在瘦很多。
她被救出后,爸爸马上冲过来抱住她,医护人员和其他救援人也围住她,替她检查伤处。
蒋烟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上一句话,他就走了,她只远远看到他的背影,她喊哥哥,他没有回头。
没有多久,那背影就消失在混乱中,她再也没见过他。
余烬把厨房收拾干净,又洗了手,准备回去,他在门口换鞋,弯腰时一张卡片从兜里掉出来,蒋烟捡起看了一眼,发现是张火车票。
明天下午五点多的卧铺票。
她还给余烬,“你要去小西山吗?”
余烬接过来,“嗯。”
“去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余烬只回答她后面那个问题,“大概两三天吧,也可能更久。”
蒋烟犹豫一下,“还是找人吗?”
隔一会,“嗯。”
蒋烟没再说话。
临走时,余烬想了一下,回头说:“这几天我不在,雷子也不知道哪天回来,你就先别去车行了。”
蒋烟点头,“我知道了。”
余烬走后,蒋烟去洗了澡,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她翻来覆去折腾到十二点,拿过手机给江述发了一条信息:江述,你睡了吗。
不到一分钟,江述回:没,怎么了?
蒋烟翻了个身:我今天确认了,就是他。
江述直接打来电话,“什么意思?”
蒋烟:“我确认了,他就是当年那个救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