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长街之上必有梁军的极重要人物需要脱身,要不然这时候不应该飞蛾扑火的去搞刺杀!”王辙眉头大皱,说道。
王辙虽然习文事,不治刀兵,但也清楚灌江楼就算是之前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哪怕将后院的护卫力量都抽空,仅蒙兀使者及魏州使者身边的贴身护卫,武力也绝对不弱,岂是十数黑衣人能杀穿的?
即便都是像韩豹、霍厉这等级数的好手,冒险一搏,成功刺杀的可能性也不会超过五成。
再说了,使者即便是重要人物,但两方势力确定要勾结到一起,又岂是刺杀使者能阻拦的?
即便刺杀成功,也只能拖延一些时间吧?
梁军在定州城内藏有这么多的人手,此时难道不是优先确保这么重要的消息传到潞州梁帝朱裕大帐之中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
梁军密间不惜在这种极不利的情形下搞自杀性的刺杀,王辙唯一能猜到的是他们此举是掩护更重要的人物脱身。
什么人物,比这么重要的军情传递还要优先?
韩豹、霍厉、王辙面面相觑,反正他们三个人,都没有比这么重要的军情传递更优先,甚至他们三个人哪怕是牺牲性命,都要保证这么重要的军情能第一时间传递出去。
韩豹他们是旁观者清,但灌江楼暗中主事的人却不敢让院子里的贵客有生命之忧,在十多刺客杀入后院后,只能先从前面的长街抽调人手回去加强对刺客的围杀,长街上的封锁随即被混乱的人群冲散。
王辙仓促间写好数封同样的秘信,韩豹安排石如海、张士民等人携带六只信鸽先行疏散撤离。
他与霍厉、坚持留下来的王辙,以及张士贵及另两名好手留在残院里继续观望形势的发展。
目前灌江楼前的长街上混乱一团,他们还无法确认梁国到底是什么重要人物混迹其中,只能耐心等人群进一步的疏散,同时也需要多名人手时刻目不转睛的盯住几个方向……
要是确有极重要的人物落入他们的眼中,身边又没有几名护卫,他们浑水摸鱼出手截留下来,然后再偷偷押回棠邑,其价值未必会比及时将今夜的消息传回棠邑低多少。
不管怎么说,棠邑最大的对手,还是梁军。
韩豹胆大妄为自不用说,霍厉能主动到定州来,也是敢冒险之人。
王辙也坚持留下来,毕竟只有他早年游历汴京等地,又精通文事,对梁国的重要人物有所了解。
灌江楼里的饮宴者,在定州城里非富即贵,他们之前要往外走,是怕留在长街上会被火势波及,同时又为意图不明的灌江楼护卫竟然敢阻拦他们感到心慌跟气愤。
不过,他们在冲开灌江楼的护卫封锁后,绝大多数人又不急着离开,反倒抱着看热闹的心情站在外围看火烧灌江楼。
这么大的火势在定州城里还是少见,城里很多官民听到动静,也都纷纷跑到街上或借梯子爬到墙头看热闹。
这些人到底是被屋宅、院墙阻拦住,即便离得更近,却看不到灌江楼后院里的厮杀。
城里的守军,这时候有一两队人马赶到灌江楼,也只是想到救火及优先护卫灌江楼里贵客的人身安全。
满街巷的人,几乎都盯着灌江楼那边越烧越旺的火势,却有四道人影趁着混乱往外围快速转移,在韩豹、霍厉、王辙他们三人眼里,真是比雪晴后夜空上的皎月还要显眼。
只是韩豹他们也没有太兴奋。
灌江楼暗中主事的人也不是蠢货,即便不得不调更多的护卫去保护后院的使者,但很显然一直都有盯着灌江楼前长街里的动静,韩豹他们很快看到二三十人从灌江楼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