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数万步卒奔腾之中,颜良的声音显得无比悠长,似乎近在咫尺,又似乎远隔千里。审配侧耳静听,终于听明白了。“颜良将军,敌军势大,我军士气低迷,还是回营小心防守为上!挨得一时是一时!”“正南,左右是个死,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颜良哈哈大笑了。
“冀州军的勇士们!如今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了!我颜良要率军上前,和那吕奉先一决高下!主公高义,我等时刻铭记在心!不怕死的跟我来!”颜良挺起长枪,大声怒吼道。“我等愿往!”“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和汉军拼了!”颜良话音方落儿,袁军之中立刻响起了一片怒吼之声。转瞬之间,四五千袁军就挺身而出了,他们个个神情倨傲,都是军中以悍勇闻名的浩好汉。“随我来!”颜良一带马,第一个冲了出去!
“冲呀!”“杀呀!”四五千袁军勇士发一声喊,跟在颜良马后,潮水般冲了出去。
汉军精骑马蹄咚咚,震天动地急驰而来,疾速行进之间,还维持着大致的阵列。
吕布掌中方天画戟,胯下追风赤兔,分波踏浪而来。左右是他的八百铁卫,个个都是万中选一的百战老卒。八百铁卫的出身有三种,其一,是贵胄子弟,其二,是军中选拔的百战老卒,其三,是他亲自拔擢的低级军官。无论是哪一种,都要身经百战,识文断字,弓马娴熟。故尔,他的这八百铁卫极为难得,放出去至少是一个威风八面的校尉,甚至是偏俾将军。
吕布骑在马上,身体随着赤兔的节奏律动,心中却异常舒畅。自从严嫣和高顺骤然崩逝之后,他困在往事之中足足有半年多,茶饭不思,备受折磨。今日,他定要亲自出战,斩下袁本初的项上人头,以慰严嫣和高顺的在天之灵!可是,那袁本初见机得早,已经向东逃了。
正在吕布心中异常愤懑之时,只见不远处一彪人马疾奔而来。一杆颜字将旗之下,一员大将,拍马舞枪,威风凛凛,正是袁本初麾下的都好大将颜良。“吕奉先,敢斗将否?”两军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两里了,颜良大声怒吼道。“你要斗,我便斗!”吕布淡淡的答道。
“温王!杀鸡焉用牛刀?让俺老典上前,砍了这厮的狗头!”一见吕布答应了,典韦立刻催动胯下青花狮子马,挥舞双铁戟,就要上前厮杀。“对头!还有俺许诸!”另一边,许褚也催马上前了。“老典,虎痴!退下!让温王去吧!他的心中,已然淤积许久了!”文和兄雍容温煦的声音响起来了。典韦和许褚只得悻悻退下,贾诩敢和温王大吵,他俩可惹不起!
“看枪!”颜良也不废话,拍马舞枪,直奔吕布而来。他在他身后,四五千袁军发一声喊,饿狼一般冲了上来!“颜良!你非我一合之将!看我取你项上人头!”吕布微微一笑,双腿一夹马腹,舞动方天画戟,迎向颜良。六万虎贲军齐齐一声喊,跟在后面疾驰向前!
片刻之后,颜良和吕布终于相遇了。“看枪!”颜良一声怒吼,抖出六朵枪花,向吕布前胸急刺而来!好吕布,微微一笑,手中方天画戟一抖,抖出了九团戟影,迎上了颜良的六朵枪花。转瞬至之间,二马错蹬而过,颜良大吼一声翻身落马,他的颈项之间、左胸、右胸出现了三个血洞,鲜血正在喷涌而出。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惊呆了,原来颜良真非一合之将!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的们!随我来!”典韦仰天大笑了,他挥动双铁戟,杀入了袁军悍卒阵中。“随我来!斩将夺旗!”那边厢许褚一声怒吼,催马扑向颜良的将旗。他的马快,十余息后就冲到了颜良的将旗跟前,一刀将颜良的掌旗官砍死,一把夺过了颜良的将旗。
“颜良被温王斩了!识相儿的速速投降,双手抱头,跪伏地下,饶尔等不死!”
许褚好似天神一般,一手挥舞着颜良的将旗,一手持着九耳八环象鼻刀,大声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