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当口儿,许攸和田丰早就集合了袁绍身边的三千铁骑,在袁绍立马的高岗之下布列成阵。片刻之后,只要袁熙和文丑的骑兵到达,大家伙儿立刻就上马跑路。呼啦啦,呼啦啦,天空中一阵振翅之声,几只猎鹰飞上半空,在袁军大营之上巡视半圈而,振翅远去了。
“传我的将令!中军大营之内的骑兵,立刻赶赴主公亲军之中听命!所有步卒立刻上城寨防御!把所有甲仗箭矢都搬出来,等待溃兵入营之后,随其取用!从我的亲军之中排布两百人,溃兵进入大营之后,立刻整编。每百人为一队,立刻上寨墙防守。违令者杀无赦!”
审配挥舞着手中的令旗,不断地发出一条条的命令。旌旗飞舞,鼓角齐鸣,一队队的鸿翎急使飞驰而出,去执行奋威将军的命令。片刻之后,三三两两的骑兵从袁军大营之中疾奔而出,在大营的东门外集结。这些骑兵都是袁军各级将领的亲兵,陆陆续续也凑了有两千人。
与此同时,袁绍的三千铁骑也催动战马,向袁军大营东门奔去,他们要在那里整编方才出营的两千骑兵。“主公!子远,我田丰先行一步!在大营东门等待你们!事不宜迟,主公还是速速离开为是!”田丰骑在马上,遥遥向袁绍和许攸一拱手,在百余精骑的簇拥下去了。
就在此时,袁熙的千余异族骑兵和文丑的两千多精骑也先后赶到了。“尔等速速在大营南门外列阵,领取干粮、清水、甲仗、兵器军资,同时整编军队!片刻之后,我等立刻启程,向东与高干将军的部队会合!”许攸顶盔掼甲,手按宝剑,立马于高岗之上,大声怒吼道!
“诺!”“诺!”闻听此言,袁熙和文丑心中立刻就长出了一口气儿。还好主公看得清楚,唯今之计,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两人在马上一拱手,相视一眼,双手一抖缰绳,带着左右的亲兵,纵马急驰而去了。“主公,我们也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许攸催促道、
袁熙和文丑赶到大营东门之时,他二人麾下的骑兵正在争抢粮食辎重、甲仗军资。比起文丑麾下的骑兵,袁熙麾下的千余异族士兵更胜一筹。他们是跑路跑惯了的,双腿操控着战马,从一辆辆辎重车边上轻轻跑过,双脚勾住马鞍上的铁杆儿,身子一倾,肉干、水囊就到手了。到得下一辆辎重车前,手中的长刀一挑,一袭筒袖铠就到手了,就势儿往身上一披。
文丑麾下的骑兵马术不及人家,一转眼儿,东西就被那些异族骑兵抢得差不多了。激愤之下,这些人嘴里立刻的不干不净地骂起来了。那些异族骑兵虽然人少,可是气势上却不输半点儿,当下挥刀就要厮杀。文丑和袁熙连忙上前,厉声呵斥,费了好半天力气这才搞定。
就在袁军骑兵乱纷纷争抢粮食辎重,甲仗军资之时,他们的主公袁绍立马在高岗之上,正手搭凉棚,遥望远处。六七里外,滚滚烟尘之中,已经出现了金色葫芦旗、斑斓虎头旗、三重铁拳旗,还有金黄五铢旗,事实证明,背嵬军、虎豹骑、陷阵营、银狐鬼军都到了。
身后的袁军大营之内,审配卓立在高高的望楼之上,挥舞令旗,正在指挥袁军数万步卒,整治兵器箭矢,登上寨墙望楼,准备厮杀。昌邑城南,颜良将军带着仅剩的数百骑兵,正在督率袁军步卒撤退,漫山遍野,都是撒丫子乱跑的袁军步卒,仿佛没了牧羊犬的羊群一般。
“唉!想不到我袁绍一生横行天下,所向披靡,不料却两次惨败在那吕奉先手下!贼老天,你不公,你不公呀!既生了我袁本初,又为何生了他吕奉先?”袁绍镗啷啷一声拔出腰间的宝剑,仰天怒吼道。“主公!主公!您要爱惜身体呀!仔细想想越王勾践,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卷土重来,未为晚也!”一看主公神志不清,疯癫若狂的模样儿,许攸不由怒吼道。
“也罢!子远,我们走吧!但愿还有卷土重来的那一日!”袁绍收起宝剑,拨马便走。
没有人知道,袁绍的眼角滴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儿,半滴为自己,半滴为贼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