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舞动丈八蛇矛,连声怒吼,奈何曹军悍不畏死,杀了一片又涌上来一片。张飞心中万分诧异,曹孟德麾下如何有这么多的兵马?他立定心神,偷眼向四周观瞧,这才恍然大悟了。原来涌上来的一层层、一片片,十有八九都是原来徐州的郡兵,泰半倒是陈珪的麾下。
“呀呀呸!陈珪老匹夫,出来受死!”一见此情此景,张飞立刻就怒气勃然了。郯城城池高厚,守备森严,曹军若是没有内应,如何能够偷袭得手?如此看来,定是陈珪那老匹夫做的手脚!可是,即便是他再奋力厮杀,陈珪麾下的郡兵仍然悍不畏死地涌上前来,拼命抢夺身负重伤的李典。一刻钟之后,面如淡金的李典终于被左右亲兵们抢了回去,迅速送往后方安置。仅仅一刻钟的厮杀,周围的几条长街官道上就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了,死者枕籍。
“随我来!杀出城去!”张飞是十荡十决的猛将不假,这不代表他是一个只知猛打猛冲的莽夫。一见势头不好,有深陷重围之兆,张飞便一声怒吼,拨马向另一边冲去。那一边的徐州郡兵早就看得呆了,一见张翼德拨马冲来,好似下山猛虎一般,立刻一声呼啸散了。
张飞一马当先,带着麾下的步骑四处冲杀,见哪里敌军稀少,就往哪里厮杀。无论是曹军还是徐州军,都深知张翼德的悍勇,一见他拨马冲来,立刻都心领神会地避其锋芒,往别处走了。就这样四处冲杀,张飞一连杀了数百人,这才来到郯城西门边儿上。回头望去,自己的身边儿已经有两千多骑兵了。张飞勒住战马,望了望自己身后的骑兵,全都浑身浴血了。
“走!出城!郯城是完蛋了,我们去寻大哥!”张飞双腿一夹马腹,一马当先出了郯城西门。大队人马刚刚出了西门儿,迎面就遇到了一彪军马,浩浩汤汤,看不清楚有多少人马。约略看去,步军居多,马军较少。敌军军阵之中,旌旗如海,将旗林立,似乎是曹军大队。
“吁!”张飞勒住战马,手搭凉棚,观敌料阵。只见前方四五里外,有一张偌大的青罗伞盖,青罗伞盖之后是一面丈二的曹字大旗。曹字大旗左右两侧,立着一面夏侯将旗,一面曹字将旗。青罗伞盖之下,一员上将立在马上,五短身材,却心雄万夫,颇有睥睨天地之感。
一见此人,张飞立刻就怒气勃然了。此人非是别人,正是兖州牧曹操曹孟德!他左右二人,正是麾下大将夏侯渊和曹洪。曹操马侧,那个面带微笑的年轻儒生,不是郭嘉郭奉孝,还有谁人?原来,曹操率领马步大军三万,解了定陶之围,前来偷袭徐州牧的驻节之地郯县。马军行军疾速,便由大将夏侯惇督率,在陈登、曹豹配合之下奇袭郯县,曹操督率步军在后。
“呀呀呸!随我来,斩下曹孟德的项上人头!杀散曹军!”张飞双腿一夹马腹,直奔曹操而来。那边厢,夏侯渊和曹洪拍马舞刀,上前双战张飞张翼德。三个人走马灯般厮杀在一起,十个回合之后,张飞卖了一个破绽,手起矛落,让过曹洪的大刀,手中长矛闪电般地直刺夏侯渊的颈项之间。张飞的丈八蛇矛来势太快,夏侯渊的招数儿又使得老了,来不及回防。
夏侯渊不愧为百战良将,就在电光石火之间,爆喝一声,把头往下一低!只听得噗嗤一声,丈八蛇矛擦过他的头顶儿,洞穿了他的兜鍪,打散了他的发髻。蓬!丈八蛇矛冲天而起,带起一片血光!丈八蛇矛之上,还带着夏侯渊的黑色精铁兜鍪!再看夏侯渊,头皮之上被凿出了一道血槽儿,鲜血喷涌而出,,刹那间就溅了他满头满脸,打湿了前胸,打湿了后背!
“哎呀呀!我命休矣!”夏侯渊一声大吼,只觉得头晕眼花,手中大刀掉落,就要翻身落马。“速速救援夏侯将军!”曹洪顾不得自己战力不如张飞,大吼一声,急催战马,直奔张飞而来!此时此刻,张飞一马当先,已经直奔曹操去了!他麾下两千多骑兵发一声喊,众人各举刀枪,犹如猛虎下山一般,杀奔曹军去了。“斩下曹操的项上人头!”“杀呀!”“冲呀!”
一时之间,徐州军两千多精骑人人奋勇,个个争先,跟在张飞马后径直冲向青罗伞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