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建安三年,八月初七一早儿,灵骓下令拔营,大军一路向南直奔豫州。曹操带着麾下文臣武将,满脸倦容地出城相送,昨日的宿醉仿佛还在眼前,今日灵骓竟然开拔了。所有人心中都不免有些惆怅,这一次难道曹兖州真的是要纳土归降吗?在众人眼中,无论时局和战事如何艰难,曹操总是精神抖擞,不时地发出爽朗的大笑,仿佛他就是一个铁人一般。
在众人狐疑和错愕的目光注视之下,灵骓微微一笑,拱手道一声“叨扰”,便一抖缰绳启程向南了。兖州牧陈宫和兖州都督张邈也拱手和曹军诸将告辞,带着千余轻骑,打马径直向西了。“传令!密切注意灵骓军行踪!”看看南下的灵骓军消失在远方,曹操低声吩咐道。
“将军,我们身后有数百曹军斥候,一路尾随。要不要都抓起来?”左右低声问道。他奶奶个熊!竟敢刺探灵骓军的军情,难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若不是灵骓将军临行之前颁下严令,敌不动,我亦不动,不得轻举妄动。城中埋伏的千余好手早就动手大杀四方了。
“不必!让他们好生跟着就是。只要不靠近我军十里之内,随便。另外,立即将这个消息鹰信张孟卓、张孟高和陈公台,让他们三个彻底儿断了念想儿,曹孟德是决计不厚投降的!”灵骓微微一笑,朗声下了命令。出京之前,三位宰相就分析过,认为曹孟德绝对不会投降。
既然如此,朝廷的姿态就不妨放得高些,先和曹孟德打上一场心理战好了。那些二品、三品的大帽子往出一扔,就不信砸不倒几个曹军万文臣武将!一旦曹操悍然出兵攻打定陶,他就会立刻身败名裂。瞧!曹孟德是不是狼子野心?朝廷出这么大的价钱儿,他还不知足。
如此一来,曹孟德必将陷入天下世家大族、清流名士们的汪洋大海之中,口诛笔伐之外,定然有聪明人私下里接洽投降的。这便是文和兄定下的绝户计,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想到这里,灵骓就释然了。“慢慢走,只要我们还在兖州境内,曹孟德就不敢动手儿!拖到八月中旬,暑热消退,秋高马肥,吕安麾下的鲜卑、乌丸、匈奴骑兵就活过来了。”
从山阳郡的郡治昌邑到南边豫州梁国的郡治睢阳,不过二百五十里,灵骓走了七天!
和灵骓在昌邑城下拱手道别之后,张邈和陈宫立刻快马加鞭,一路向济阴郡的郡治定陶疾行。一百里的路程,他们仅仅走了两个时辰。在望见定陶东门的那一刻,张邈和陈宫相视一眼,齐齐长出了一口气儿。灵骓向南缓慢行军,每日只走三十里,为的就是给他们腾出时间赶回陈留。只要灵骓军在附近,曹军就绝对不敢动手,这一百里路两人算得上有惊无险。
张超早已在定陶西门等待多时,一见二人平安无事,连忙吩咐准备饭食,香汤沐浴。张邈和陈宫用过了午饭,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一身棉布衣服,这才来到后堂和张超叙话。“噫!这一次可真的是有惊无险呀!我最怕的是和曹孟德翻脸,大家是多年老友,买卖不成仁义在嘛,何必弄得动刀动枪呢?他纳土归降,倒了却了我的一桩儿心事儿!”
张邈舒服地往后一靠,不胜嘘唏地说道。“哦?孟卓,难道这一次曹孟德是真的要纳土归降了?”一旁的张超满脸错愕地问道。“大概差不多吧,公台,你意下如何呀?”张邈抬起右手,搔了搔头,看向陈宫。“孟卓、孟高,依我之见,这一次曹孟德是诈降!一来是灵骓军的战力惊人,令他心中恐惧。二来,他是想效法温王,准备兵不血刃,偷袭定陶或是陈留。否则,他就不会那么关心灵骓军的动向了。再者说来,纳土归降总要讲讲价钱的,可是,曹孟德讲了吗?没有!他只是为自己争取了一个月的时间。最多半个月,他就要打过来了!”
陈宫说完了,他端起一盏凉茶,有滋有味儿地喝了起来。“公台,还真别说,你说得还真对!孟德的性子,我是最清楚的,从小时候一起玩泥巴开始,他一直就在玩儿这一套。孟高,我和公台明日就起身赶回陈留,你只管固守城池就行,千万莫要着了孟德的道儿!”
张邈一拍大腿儿,朗声说道。“守城倒是没什么,可是,究竟得守多久呢?”张超放下茶盏,满脸疑惑地说道。“这个??????公台,你怎么看?”张邈又看向了陈宫。“守城嘛,这个还真不好说。一个月是它,三个月也是他,究竟要守多久,就要看东边儿喽!”陈宫微微一笑,用手指指东边儿说道。兖州的东边儿是青州,如今,青州全境都在袁绍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