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内,还是那一座小小的道观之中,黄巾渠帅菩提诃和王显端坐在密室之中,静静地等待着。数日之前,他们就接到了教中鹰信,言明就在今日,大汉建安三年五月十八日,酉时,教主虚竹子将亲赴洛阳,在这一座小小的道观之中,和他两人见面,并有大事相告。
投身黄巾十余载,菩提诃和王显早已适应了这一种隐名埋姓的生活。他俩都是虚竹子麾下最为忠诚的黄巾渠帅,心中坚信“中黄太一”主神一定会再次重临人间,天下太平的理想也一定会实现。为了这个美好的梦想,他俩不惜牺牲一切,哪怕是搭上数百万人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在这一座小小的道观之中,他俩辛苦操劳数年,司隶境内的教徒终于达到了一万人。
就在二人等得焦躁之际,只听得窗外一阵风声,似乎像一只大鸟在空中飞过,紧接着,吱呀一声儿,房门开了,一个高大魁梧的人卓立在他俩面前。此人头戴一顶竹冠,一身布衣,赤脚草鞋,左手拄着一根精钢打造的黝黑铁杖,背后背着个硕大的酒葫芦,正是虚竹子本人。
“属下??????参见教主!”一见虚竹子,菩提诃和王显立刻就双膝一双,跪倒在地了。“起来吧。”虚竹子淡淡说道,一股柔和至极的力道涌起,将菩提诃和王显轻轻托回了原位。虚竹子身形闪动,似乎只是轻轻向前迈了一步,就坐到了上首儿的案几之后。
“洛阳城内的情况,以及传教的情况,你们两个大致说一说吧。”虚竹子拧开酒葫芦的盖子,一股浓郁之极的酒味儿喷涌而出,他喝了一大口酒,徐徐说道。“遵命!”两人连忙再次施礼,将洛阳城内最近发生的大事儿小情娓娓道来了。自然,重点还是传教和搜集情报。
虚竹子听得非常仔细,时不时还插话问上一两句儿。似乎,他对温王最近的种种举措极感兴趣,问的最多的三个词儿就是“温王”、“新政”和“朝廷”。“洛阳城和温王的情况大致就是这些了??????”菩提诃和王显终于汇报完了,他俩停住了口,抬起双眼,看向虚竹子。
“如此看来,与我所料倒是不差。自从我神功大成之后,就一直在昆仑山上推演天机,最近方才有了大的明悟。再过个十年八年,这苍天就要改朝换代了,温王吕布就要登基为帝了。他若登基为帝,天下亿万愚民定然会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这,对我黄巾来说非常不利。”
说到这里,虚竹子的双眼之中,闪烁着狂热的精光,此时此刻,远远望去,他像极了当年的大贤良师张角。“所以,我这一次亲自赶赴京师,就是要行险一搏,准备亲手刺杀吕布!吕布是苍天选定的继承人,吕布一死,天下大乱,这苍天大受打击,中黄太一就可以重临了!”
一听这话儿,菩提诃和王显立刻就大喜过望了。“教主,您老人家金丹大道已成,刺杀一个凡人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如此说来,中黄太一重临人间之日,已然不远了!”“没有那么简单!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的意志,岂是我等小小蝼蚁能妄加揣度的?”
虚竹子冷冷一笑说道,他那一张如刀削斧凿般的脸上满是神秘。“在中黄太一再次降临人间之前,苍天,便是这世间的主宰,默默地监视着一切。金丹大道已成之人,是不能直接插手凡间事务的。一旦插手,就会被那苍天视为寇仇,会全力除掉其人,直至灰飞烟灭。”
“当年,大贤良师金丹大道已成,本可以自在逍遥,可是,为了数百万教众的性命,他才毅然起兵。这一次,我虚竹子要继承大贤良师的遗愿,不惜冒着灰飞烟灭的危险,也要亲手刺杀吕布,为中黄太一重临人间铺平道路!菩提诃,这是教主的蟠龙戒指,今日我就交给你了!若是我不幸身死,你就是下一任教主!这一段时日,我会把大贤良师的《太平清领书》传授给你,希望你能承袭大贤良师的衣钵,为中黄太一重临人间,奉献出自己的全部!”
说到这里,虚竹子从身后取出一个用细布仔细包裹的包袱,轻轻扔给满脸激动的菩提诃。
“弟子不才,愿意为中黄太一重临人间,奉献出自己的全部!”菩提诃早已热泪盈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