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在司隶境内管城大营,大司马率军偷袭得手,袁本初的二十万冀州军轰然崩溃,残存的五六万冀州军分成数路,四散逃亡。护军将军赵云赵子龙便督率三万精骑,长途驱驰,往来冲杀,一连消灭了大大小小十余股儿冀州残军,这才搞清楚了袁绍袁本初的逃亡方向。
“将军,已经弄清楚了,袁绍由大将颜良、文丑保着,已经向酸枣方向突围了!”负责斥候的军侯满脸喜气,大声吼道,他满脸满身都是血迹,手中的一柄牛耳尖刀的刀尖儿之上,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血。显而易见,适才他审问俘虏之时,定然采用了非常血腥的手段。
关东联军叩关西向,讨伐大司马吕布之时,袁绍的前进基地和大本营是设在陈留的,酸枣则是曹操曹孟德的前进基地和大本营。如今,袁绍竟然舍弃了陈留,向酸枣逃窜,这又是为何呢?顷刻之间,赵云就想明白了,陈留城内,还有一支部队,那便是数千先登死士!
再想一想,自从开战以来,鞠义就称病龟缩在陈留城内,按兵不动,定然是坐观成败之意!据司闻曹和暗影的密报,数日之前,文丑和鞠义两军因为抢夺战利品发生斗殴,导致奋威将军沮授弃官回乡,一切便昭然若揭了!袁绍定然是放心不下鞠义,才不得已改道回家。
“随我来!全军开拔,向东北挺进!不擒获袁绍,绝不收兵!”赵云一抖龙胆亮银枪,第一个冲了出去!“不擒获袁绍,绝不收兵!” “不擒获袁绍,绝不收兵!” “不擒获袁绍,绝不收兵!”三万精骑发出震天的怒吼,浩浩汤汤,大队人马径直向东北方的酸枣疾驰。
一连追了数百里,这才堪堪追上袁绍的冀州轻骑。本朝的养马之地,如今都在大司马吕布的控制之下,冀州军中,战马极度缺乏,袁绍麾下的冀州轻骑,每人只有一匹马。可是,并州精骑每个人至少都有三四匹战马,轮换骑乘,歇马不歇人,一路追来,好似狂飙突进。
眼看着并州精骑追来,袁绍大吼一声:“我命休矣!”拔剑就要自刎,却被左右死死按住了。关键之时,一向威严肃毅的颜良及时赶到了。他拱手厉声道:“还未到山穷水尽之时,主公切莫自刎,那样岂不白白长了吕奉先和并州军的威风?古之成大事者,必将经历惊涛骇浪,数次濒临生死。主公该当珍重身体,以待来日!有我与文丑在,必能保得主公周全!”
话一说完,颜良便挥舞着大刀,带领部曲返身逆战。一见这个架势儿,文丑也大吼一声,带着部曲返身杀了回来。“他奶奶个熊!与其自刎而死,笑煞天下英雄,何如翻身逆战?即便是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也胜过一个整日里唠唠叨叨的腐儒!”袁绍大吼一声,拎起一杆马槊,督率亲兵,返身杀了回来。他是英雄,自然知晓如何以大言欺人,方才不过是做戏而已。像他这样天下有数儿的英雄豪杰,手底下若是没有几把刷子,早就被人生吞活剥了。
一见主公如此,残存的冀州轻骑都被激地哇哇大叫,一个个勒住战马,大喊大嚷着,跟随袁主公杀了回来。数千骑兵一起拼命,这才堪堪杀退了并州军。就这样一追一逃,两军交相迟奔,又追了有数百里,眼看就要追上了,谁知道突然冒出了数千步骑,拦住了去路。
“哪里来的无名小卒,也敢挡我赵云的路?滚开!”一连追了三天三夜,眼看就要追上袁绍了,突然被人挡住了道路,赵云的心中,立刻便杀意大盛了。他双脚一夹马腹,胯下的照夜玉狮子一声长嘶,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前冲去,顷刻之间,便冲到了王英的马前。
王英手中握紧了马槊,正在纵马驱驰,不成想赵云的马快,瞬息之间,那一杆龙胆亮银枪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呀呀呸!兀那小将,吃我一槊!”惊惧之下,王英抡圆了手中的马槊,兜头就像眼前的白马白袍白盔白甲小将打来。事到如今,他唯一的希望,便是在那员小将的枪尖戳破他的喉咙之前,用手中的马槊将龙胆亮银枪荡开!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只听得噗哧一声儿,在王英手中的马槊和龙胆亮银枪接触之前,龙胆亮银枪的枪尖儿已然洞穿了他的鲠嗓咽喉!王英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四肢立刻便软了下来,手中的马槊软软地落在了地上。赵云顺势儿一甩儿,王英的尸首飞上了半空,又重重地落在了地上,顷刻之间,便被狂奔而来的数百只马蹄踏成了一团团肉沫儿。他对袁绍许下的誓言,终于兑现了。
挑飞了王英之后,赵云大喝一声,一马当先杀入了那七千兖州军之中,他手中龙胆亮银枪,胯下夜照玉狮子,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只杀得兖州军哭爹叫娘,四散奔逃。十余息之后,他的亲军这才急驰而来,冲入了兖州军的战阵之中。被生生阻挡的怒火无处宣泄,都一股脑儿地倾泻在这七千杂兵身上了。这七千杂兵哪里见过如此凶神恶煞一般的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