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了这一切,张济打了一个哈欠,走进了中军大帐之中,他想歇息一下,解解乏。
“叔父,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客人,你一定要见一见。”张济刚刚坐定,张绣就一掀门帘儿进来了,他的脸上满是笑容,就像是走在路上捡到了一锭黄金一般。“是什么人?竟然能让你如此高兴?”张济满脸诧异地问道。“张兄别来无恙乎?”一个儒雅温和的声音应道。
门帘儿一掀,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竟然是陈群。“哎呀呀!想不到竟然是长文兄!真的是贵客驾到呀!快快请坐!”陈群是洛阳县令,是天下第一首县,长袖善舞,洛阳城里哪个不知哪个不晓?至于陈群不远千里从洛阳城而来,所为何事,用脚指头都能猜得出来。
“张兄,我是从严大郎那里来的,就是新任南阳太守严宽。至于所为何事嘛,想必张兄叔侄俩心里都是清楚的。”陈群也不推辞,缓缓地坐在案几后面,两股之间的疼痛使得他轻轻地咧了一下嘴。他端起茶盏,好整以暇地喝了几口茶,这才开宗明义,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噫!你竟然都知道了?消息从何而来呀?”张济立刻就莫名惊诧了,几乎就要长身而起了。可是,片刻之后,他又坐了下去,有司闻曹和暗影的探子在,再加上徐大帅身边儿的人,李傕等人做下的事儿,还能瞒得住吗?既然瞒不住,自个儿就被牢牢地扣上了李傕、郭汜谋主的大帽子,便是跳进大河里也洗不清了。想到这里,他的脸上、身上立刻就见汗了。
陈群是什么人?那是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人!张济的神态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知道这几句话着实把他吓着了。这样看,此事儿有门儿!须得我再逼上一逼,逼出他的心里话儿再说!我陈群虽然是一介儒生,可是我的身后却有并州军百万甲兵,难道还怕他张济吗?
想到这里,陈群缓缓地放下茶盏,双眼定定地望着张济,缓缓说道:“如今,李傕、郭汜、樊稠三人已经决定起兵作乱,早在我动身之前,严使君就做好了准备,坚守雉县,隔绝西凉军的北上之路。只要能坚守两日,大司马的精骑便会赶到雉县城下,与李傕郭汜决战。”
“张兄,恐怕你还不知道吧,曹孟德率领七万大军偷袭洛阳城失败,全军尽没,只亲率精骑数百逃走,大将曹仁战死。此外,大司马亲率十万精骑,凌晨之时夜袭管城大营,已然得手。卫将军督率十万步卒随后,顶多再过两个时辰,就能收到袁本初大败亏输的捷报了。”
说到这里,陈群闭口不言了,他满脸肃然望着张济。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立刻就把张济、张绣叔侄俩吓蒙了!关东联军不外乎三路,如今曹孟德大败亏输,袁本初又被偷袭,想来是自身难保了,只剩下了袁公路一路。哎呀呀!这关东联军起兵讨吕,莫不是要歇菜了?
关东联军一完蛋,大司马就会抽调精骑,回过手来收拾西凉军。大司马的性情,是最恨背叛的,一旦下了决心,即便是李傕、郭汜、樊稠逃到天涯海角,并州精骑也会万里追击,如同疾风扫落叶一般,斩下他们的项上人头,以儆效尤!噫!如此一来,西凉军危矣!
“长文兄何以教我?”张济推金山倒玉柱,俯身行了一个大礼,直直地跪在了陈群身前。
陈长文安坐如山,张济、张绣叔侄俩儿静静地跪在那里,虽然只有十余息的时间,可在所有人心中,就好似过了一万年一般。“噫!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张兄和贤侄请起吧,听我慢慢道来??????”陈群长叹一声儿,伸出双手,一手一个,将张济叔侄俩拉了起来。“来此之前,严使君一共为我准备了上中下三策,如今看来,中下二策就不用拿出来了。”
陈群看着眼前大汗淋漓的叔侄俩,欣慰地说道。“张兄叔侄俩能够弃暗投明,我陈群深感欣慰呀。你们就不要藏着了,都出来吧。”话音方落儿,只听得噗噗几声儿轻响儿,就好似一只狸猫坠地一般,四个身穿青衣的蒙面人突然出现在了张济叔侄俩身边儿。“哎呀呀!吓煞我也!”张济、张绣叔侄俩虽然是武将,可也被着实下了一跳儿,看来这就是下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