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儿,李应立刻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了!他奶奶个熊!咱老子在这里叉手肃立了好一阵子了,你他娘的竟然没拿正眼儿瞧过咱家一下!他奶奶个熊,你当咱老子是一根木头呀!李应是个暴脾气,就像炮仗儿一般一点就着,当下不假思索,张口就顶了回去。
“龙骧将军,王允老儿对我西凉军百般刁难,克扣粮饷,欺凌士卒,以至于我西凉军忍无可忍!故尔,李校尉、郭校尉、樊校尉、张校尉四人痛下决心,决定全军回师宛城,向那王允老儿讨个说法儿!咱老子此次前来,就是来问上一声儿,敢问龙骧将军何去何从?”
李应的话终于说完了,他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双眼斜睨着徐荣,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噗??????只听得徐荣仰天大吼一声,口中喷出了一大蓬鲜血,望后便倒!
“徐大帅救过来没有?他的伤势究竟如何了?”张济一把抓住张仲景的弟子,压低了声音问道,他的声音嘶哑黯淡,充满了焦灼。作为四巨头之中唯一头脑清醒的人,他非常清楚龙骧将军徐荣在西凉军中的威望和地位,若是徐荣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别说是起兵造反,斩下王允的项上人头,就连李傕、郭汜、樊稠和他张济能否保全首级,都还是未知之事。
“唉??????”随侍的医匠满脸愁容,脸色黑得就像锅底儿一样,他抬眼看了一眼张济,先打了一个唉声,这才继续说了下去。“徐大帅积劳成疾,患了‘五劳’、‘七伤’之症儿,本来就命若游丝,病入膏肓了。此病最经不得任何刺激,一旦受创,定然会危急性命。可是方才李军侯的那一番悖逆之言,使得徐大帅急火攻心,已经伤了肝脏。他的这一条老命,恐怕是要交代到李军侯手里了!张校尉,你是明白人,此时此刻,千万莫要乱了方寸儿!”
张仲景的这一位弟子,为人豪爽,兼之医术精湛,在西凉军中人缘儿极好。他的这一番话,话中有话儿,张济立刻就听明白了,可是人多嘴杂,他只好双眼含泪,拱手相谢。“谢过神医,张济虽无德才,却也晓得忠义,便是拼了我这条老命,也要保得徐大帅周全!”
“是张济吗?请他???进???进来。”正在此时此刻,只听得屋内一声呼唤,徐荣竟然醒来了。“属下在!”徐荣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县衙三堂之中,只见徐荣脸色看上去好了许多,双眼也有神了。他心中立刻便咯噔一下儿,坏了,莫非这便是回光返照不成?
徐荣用手指指自己的嘴巴,张济连忙将自己的耳朵凑过去。“冰山???一倒,其???其败???如灰。张济,如此???如此紧要关头,你切莫失了???失了本心!我已???已向大司马???发出???发出鹰信,赦你之罪???你???好自为之!”
一听这话儿,张济眼中的泪水立刻便夺眶而出了,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徐大帅!”
新野县衙大门外,乌压压聚集了有万余人,这些人大多数都是龙骧将军徐荣的旧部,听闻李应出言不逊,以至于徐大帅命若游丝,都纷纷自发地前来等候消息。他们一个个满脸凝重,脸色黑得像锅底儿一般,全场虽然鸦雀无声,每个人的双眼之中,都冒着熊熊怒火。
县衙门前的小广场上,李应被七八个徐荣的亲兵死死地按在地上,两个徐荣的亲兵一人一根军棍,正在噼里啪啦地猛打。高台之上,李傕、郭汜、樊稠三人按剑而立,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徐荣的亲兵下手极狠,每一棍都用尽了洪荒之力,李应浑身青紫,眼看是不活了。
“三十五???三十六???”终于,李应四肢一阵抽搐,脑袋一歪儿,死了。
“呜??????”“徐大帅薨了!”新野县衙之内,哭声震天,一片悲愤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