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还等什么?既然王允那厮不仁,我们就可以不义!起兵北上,杀入宛县,取了王允老儿的项上人头!”“此言大善!他不仁,我不义,谁又怕谁?咱西凉军在董太师麾下之时,何曾吃过这样的亏儿?”“对头儿!现世仇现世报,管他娘的,先杀了王允老儿再说!”
李傕的族弟李应、李桓、侄子李利、李暹、李进,外甥胡封等人立刻就咆哮起来了。他们挥舞着手臂,大声地呐喊着,看那样子,就好像要择人而噬的猛虎一般。“老大,起兵北上,先砍了王允老儿的项上人头再说!”樊稠是个没脑子的家伙儿,一看众人如此,立刻就跟风儿上了。看着众人的反应,李傕心中暗喜,如此一来,就剩下郭汜和张济两人没发言了。
“王允那厮的确是过分了,可是,我等还不知道大司马的意思,要不要稍待几日,等一等大司马的答复?”张济手捻须髯,有些踌躇地说道。“张兄弟,王允那厮出身于太原王氏,太原王氏是大司马起家之时最大的助力。你仔细想一想,大司马会帮着谁?自然是帮亲不帮理喽!退一步说,王允老儿是三公之一的司徒,若是大司马摆明车马向着我们,他必定要辞职的。张兄弟,你好生想一想,这怎么可能?为了我等数千残兵,大司马敢和王家翻脸吗?”
李傕鼻孔里哼了一声儿,双手伏在案几之上,双眼目光炯炯地盯着张济,就好似要看穿他的内心一般。“就是喽,太原王家号称王半朝,司并幽凉四州的文官,他家几乎占了三分之一!即便是大司马心向我等,也是绝对不敢和太原王氏翻脸的!”郭汜在一旁阴阴地补了一刀。郭汜虽然不愿意动脑筋,可是,西凉诸将和太原王氏谁轻谁重,他还是拎得清的。
“如此,便听凭李老大做主了!我张济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绝无二话!只是有一点,徐大帅定然不会答应,该如何措置?还有,造反容易,砍下王允那厮的项上人头也容易,可是做完这一切之后呢?我们又将去哪里安身立命呢?总不能亡命江湖,沦为盗贼吧。”
张济向前一步,叉手说道,此时此刻,他的脸上大义凛然,似乎有壮士一去不归之意。
“这个??????”李傕傻眼了,不光是他傻眼了,中军大帐之中的诸将都傻眼了。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这个好东西,西凉诸将都严重缺乏,自从董太师和李中郎死后,他们就忘记了头上的八斤半是用来做什么用的了。“依张兄弟之见,该当如何呢?”李傕反问道。但凡能够在乱世之中杀出一条血路的人,手底下都是有两把刷子的,此刻,把球踢回去是最好的选择。在西凉诸将之中,张济、张绣叔侄是后起之秀,一向以智计无双著称,定有办法。
“简单,徐大帅是西凉军的灵魂和统帅,是绝对不能加害的,定要保得他性命无虞。先派人去劝说他,他若是不从,便挟持他一起走,待到杀了王允,或许他老人家会回心转意也说不定。都是一起拼杀的老弟兄,他总不能看着我们无路可走,浪迹山林,沦为盗贼吧。”
“至于斩杀王允之后的出路嘛,到时候儿看一看情形儿,能向西返回西凉最好,若是不成,就向东投奔关东联军。无论走哪一条路儿,都要全军轻装,瞬息千里,大司马麾下的精骑一向以快捷著称,倏忽千里,若是被赵子龙的选锋军追上,你我便难保项上人头了!”
“故尔,依我之见,先要修书一封,去和关东联军联系,声明我等投诚之意。杀了王允之后,立即撤出宛城,赶紧跑路要紧。我军的粮台都在雉县,若是能够攻下雉县,多得些粮草、辎重、甲仗最好。若是无法速取,我等还是立刻逃走为妙,沿途劫掠粮草,补充军需。”
张济终于说完了,他抬起头来,目光从西凉诸将的脸上一一扫过,好似巡视一般。“张兄弟此言大善!便由你去劝说徐大帅。李利,你持我的亲笔书信,去见袁本初!”李傕一拍案几,终于做了决断。“诺!”中军大帐之中,西凉诸将轰然应诺,好似惊天动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