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曹仁长出了一口气,他心中的那一块儿石头终于落地了。“所有人,向耗门潜行!片刻之后,耗门就会打开!”曹仁压低了声音吩咐道,他从草丛之中缓缓直起身子,猫着腰儿,第一个冲了出去。“诺!”左右响起了一阵低低的应诺之声,千余步卒站了起来。
被选出来参加夺门之战的曹军步卒都是百战之余的老卒,他们一手按住腰间的环首刀,一手按住了头上的铜盔,猫着腰儿向前疾奔。为了此次夺门,他们的身上都穿了厚厚的牛皮甲,脚下是薄底快靴,奔跑起来,除了鞋子落在地上的沙沙声,全然没有一丝声响儿。
两里多的路并不长,不过百余息的功夫儿,曹仁就带着千余步卒狂奔到了耗门之下。只听得吱呀儿一声,耗门轰然洞开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城门侯和一个身材瘦削商人打扮的人走出来了。“可是子孝将军到了?请速速进城!”那个商人打扮的人开口问道,满脸都是兴奋之色。曹仁打眼一看,正是自己亲自安插在洛阳城中的细作。“一切如常?”曹仁低声问道。
“正如君言!”细作低声答道。“进城!直奔南宫宣明殿!”曹仁的右手猛地一挥。“诺!”一阵低低的应诺声响起。千余曹军步卒镗啷啷抽出了腰间的环首刀,点起了百余支火把,齐齐大吼一声,冲进了耗门。在两三里外,万余曹军骑兵点燃了火把,双脚一夹马腹急驰而来。
他奶奶个熊!这一回,大汉的京师洛阳城终于落到仲弓手里了!曹仁心中暗道。
十月十七日,戌初时分,荆州南阳郡、雉县,南阳郡的后路粮台所在地。
“不好!王司徒又下了一招儿臭棋!这下子要出大事儿喽!”严宽一掌击在了案几之上,晃得案几之上的油灯闪了几闪,几乎灭掉。“大郎,出什么事儿了?你竟然如此愤怒?”一旁埋首于案牍之中的陈群吓了一哆嗦,他连忙放下手中的笔,整肃衣冠,抬眼向严宽看来。
“自从到了荆州以后,龙骧将军徐荣就得了病,卧榻休养,李傕、郭汜、樊稠三人没了拘束,就开始奸淫烧杀起来。南阳郡是世家大族聚居之地,岂容他三人胡作非为?于是乎,一直诉状递到了王司徒的案头,王司徒立刻就勃然大怒了,命令三人交出七百三十八名案犯。”
严宽长叹了一声儿,缓缓地讲说起来,对于陈长文,他还是非常欣赏的。陈长文长袖善舞,是一个极好的循吏,故尔,对于陈长文,他总是开门见山,实话实说的。“大郎,这事儿,对于王司徒来说,如此方是正办,并没有什么毛病呀?莫非是后来又出了什么乱子?”
陈群是何等聪明,立刻就闻弦歌而知雅意了。“然也!长文兄果然是绝顶聪明!”严宽竖起了大拇指。“这是正办不假,可是错就错在王司徒没有仔细想一想,这七百三十八名案犯都是跟随李傕、郭汜、樊稠三人数年的老人儿。若是全数交出,这队伍就没法儿带了。若是不交,王司徒和朝廷那一关就过不去。如此一来,就把李傕、郭汜、樊稠三人逼上了绝路!”
“我明白了!定然是李傕、郭汜、樊稠三人无奈之下玩了一个障眼法儿,没想到被王司徒识破了!王司徒的性子峻急,闻听之下定然勃然大怒了,立刻就上疏大司马,请求将李傕、郭汜、樊稠三人斩首,以儆效尤。没想到他左右有三人的小耳朵儿,传到了三人耳边儿。”
陈群细细一想,立刻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儿。“就是如此!李傕、郭汜、樊稠三人本来就是降将,康侯爷恩威并施,这才能吃得下他们。如今王司徒使出来这一着臭棋,搞不好他们就要反喽!”严宽满面凝重地说道。“此事大概是八九不离十了。可是,大郎,还有一条路子在那里,张济和他的侄子张绣。”陈群微笑着说道。“着哇!”严宽的双眼立刻就亮了。
“长文兄,就辛苦你走一趟,持我的亲笔书信去见张济。我在雉县准备来硬的。”